跟着，一中年男人走屋来，问了代儒的好，又说：“我们家太太闻得侄儿不好，十分挂心。里的妈妈说与我，那时恰又有宝二爷的丫在边上，同太太说了往日瑞大爷在学里如何如何教诲劝导宝二爷等等，听得太太更加关怀，特特地遣我来探问瑞大爷呢。”代儒听了这话，心里也兴，就让他去贾瑞房里探视一番，好回王夫人的话。

贾瑞那日虽是吃了个大亏，然他本就是个荒唐，心思又不，想了几日，也不明是何人作他，也就撒手不了。没过几日，他又是先前那副样，每每躺在榻上，总忍不住肖想凤俏风情，直想得颤，骨发。他年过二十，尚未婚，不免时常用自己那“五姑娘”泻火。又有白日里代儒他功课，休日里贾蓉贾蔷两个索要银钱，自己且胆小心虚，怕祖父知。如此几面煎熬焦心，忽一日就病了，躺在床上不止，非但起不了，更加张不开，识不得人了。

也是凑巧，近日代儒偶有咳，日间睡得便久些。当贾瑞回时，代儒仍未起，他便侥幸躲过了一回责罚。

朱九却不贾瑞如何，只想同他亲，于是心生一计，对几个小厮说：“你们这样多人在屋里，呼许多浊气来，怨不得大爷总是难好！”这几个都还是小孩儿，也不懂得，皆有些惶惶。还是那带路仆从有些机灵，问：“哥哥是门里侍候的，见过许多风浪，我们却都不懂得，一时间慌了手脚。依哥哥看该如何呢？”朱九便说：“人一多了，浊气便也多。不过浊气虽听着不好，却也不是一儿不能有，只是不叫过多。故而你们一日里只需空些时候退去，只叫一二人侍奉，散散气息。”又胡说了一通天地一类，叫他们都暂避去，只留自己侍奉一会儿。

贾瑞听了，心下大惊，中喃喃：“你说的什么话？我丝毫不明白。”贾蓉不同他闲扯，转便要走：“叔叔既已无事，便快些家去吧，我与蔷兄弟还等你的银呢。”

代儒只有这一孙，见他如今这样疼痛非常，忙请医问药，不仅不见好，那郎中大夫，竟无一个能诊这是何病的。直至腊尽回，贾瑞病得更重。时代儒得一偏方，名“独参汤”，却无此财力买参煎服，便往荣国府去求。

那边贾代儒因孙儿的病日日焦心，上也有些难过，晚饭也不用，只歪在榻上气。这时听得小厮通传，说荣国府送药来了。

02

那些小孩儿听得他一

朱九跟着小厮一路走院里，见贾瑞门窗闭，却仍有幽幽药味传来。等到了屋，又见里面有两个小厮蹲坐榻边替他拭汗捶，三个小厮在桌边茶，另外两个小厮在边上闲坐。贾瑞躺在榻上面煞白，嘴青紫，双虽睁着，却目无光彩，神涣散。

原来来人姓朱名九，正是这看门婆家中亲戚。朱九又：“原是送什给老爷，绕些路同我姑表妹说句话，却忘了这些忌讳。不如我替老走这一遭，只求您老多多包涵。”杨婆本就不乐意这活，一听兴得很，胡叮嘱几句定要送到，等你消息等语，便转走了。

一个。”说着顿了顿，神在贾瑞上一扫，又到：“你既招惹了这刘寡妇，又有什么不好认的，反倒攀扯我来。”

王夫人得知此事，便让凤找参给他。凤只说前儿给老太太了药，现已没有了。王夫人又叫她去邢夫人、宁国府上要些。凤恶贾瑞行径，也不遣人去寻，就将现有的参须拢了一包，只说再没有了。王夫人又开了自己的库，凑了共二两，叫人送去代儒府上。

这时正是用饭时分，婆奉了王夫人命，不好拖延，捧着一包参急匆匆便要送去。正走到角门前，那看门的婆也正要去吃饭，随问候：“杨好，怎么这时候去？”杨婆想着代儒家贫，跑这一趟又得不了几个赏钱，正不乐意，这下有人凑上来，她便斥：“怎地我老婆还不得门了！乃是太太叫我给瑞大爷送参去呢，你少在这儿碍事情！这救命的玩意儿，耽搁不得！”

这女人平白得了一番骂，心里也不快活，就要回嘴。忽角门外走一人来，赔笑：“杨这样面的人，如何能劳动您走这一趟。然到底救命的东西，总是得快快送到了。想是太太看重您，才叫您去呢。”杨婆面稍缓，挥挥手：“朱大哥客气，只是这院里都是些太太小，大哥小心人瞧见。”

‘这小院竟是个寡妇的住，可我上痕迹分明是个男人所为。’贾瑞心中有鬼，看贾蓉面上怒意不似作伪，更加惊疑不定。他原疑是凤同贾蓉贾蔷两个约了作他，谁知却有这样一事。此时屋中无人，他有心想等着那刘寡妇回来好好盘问一番，只是毕竟昨夜彻夜未归，恐怕祖父叱骂，犹豫许久，还是先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