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跟我。”

李修笑：“没什么。”

李修心脏微微一颤，愈发酸涩。

他的话上应验了。两人到二楼楼梯时已见一群人由下往上赶来，个个拿着枪支武。李修怒骂一声，拉着谢衣尘便往楼里跑。大概是曲尧命令了活捉，那些弹竟未能伤及要害。李修不知从那里取一把枪来，反手解决几个，看起来比追来的那些人还要可怕。

他突然僵住了。谢衣尘闭着睛，面发白，光线照到的地方，可以清楚看见大片血迹。

李修慌忙将上衣服脱下放在谢衣尘伤上止血，只是时至夏初，他便是脱得赤条条的，也只能贡献一件单衣。屋中空空如也，什么有用的都没有。

谢衣尘微微靠向他，似贪恋周围这唯一的源。李修亦靠近他，轻声问：“冷吗？”

谢衣尘一怔，竟不知如何作答。

李修暗不好，见不远房间半开着一扇厚重铁门，手臂用力将谢衣尘扔了去，自己也跟着抢。

鲜血渗布料，将两人的手染红。李修但觉血也是冷的，心知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洛生的人也不知何时才能到。他心下惶然，只得压抑着不成调的声音：“对不起……”

谢衣尘咬住下，看得清楚这里从前大概是个存放生材料的冷室，其间除这门以外再无，来后躲得一时也再逃不开。可外面的弹比人更快，他也顾不得许多，只能上前帮李修一起使力，看着在追兵追到之前将门合上。

漆黑的屋，好在还有几面狭小的玻璃，透几线光亮。

李修笑着抬，角倏然一，急：“趴下！”

谢衣尘不料他这亡命时刻突然转，连忙移开视线，有些张：“怎么了？”

谢衣尘捂着伤，一面气一面骂：“躲来前挨了一枪，真够背的。”

谢衣尘不再问了。李修骗没骗过他他很清楚，但至少李修从没想害他，这一他更清楚。

谢衣尘，又：“他们是不是把冷源打开了？你把衣服穿上吧。”

冷室向来从外开，内里无法反锁。谢衣尘死命抵着门，李修则趁赶上的人还不多拖来各货架抵上。直到屋里已经没有拖得动的东西，两人才靠着这些杂坐下，呼间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前路未知的恐惧。

谢衣尘自坐下后便闭着，似早已好迎接最糟糕情况的准备。他听见李修的歉，也无力分辨真心还是假意，只是苦笑一声：“你有什么好歉的？若非你宽宏，我早被洛生折麽得生不如死。”

楼下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两人才动。这一次李修走在前面。

谢衣尘来不及反应，只顺着他的力弯腰，一枚弹越过两人墙中。李修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喊：“快跑！”

谢衣尘也看见了这一幕，心中说不是什么滋味：“你们都是这样朋友的吗？”

谢衣尘一惊，恢复了几分神智，

李修不答，知这是谢衣尘失血所致。这里虽然凉，夏日里却还不至于承受不住。

李修不言，低下仔细看他的伤。其实这一路他们受的伤不少，但大多无关要。谢衣尘上的伤若及时救治也可无碍，但若误了时辰，丢掉命也不在话下。

他似已没有力气，顿了半晌才又接一句：“谢害了那么多人，我再多赔一条命，怕是也不够。”

走廊上空空，只听得见两人的脚步声和各自张的心声。李修突然转，便见谢衣尘目光一直粘着自己，似乎不论走多远都不会离开。

背后的架仍偶有震颤，可见外面的人不死心。李修将谢衣尘移到自己前抱着，一面留神外面的动静，一面：“有件事你需要知。你的父亲陈明，和我们往常认识中的谢，不是同一个人。”

李修笑笑：“温文救我，不是一两次了。他们对外虽狠辣，对兄弟却真的是两肋刀。”

谢衣尘皱眉：“你们真的不是在演戏骗我？”

李修看向他：“我不会骗你。”

两人已靠近楼梯，迅速往楼下窜去。谢衣尘百忙中回望了一，：“是曲尧！恐怕不止他一个人。”

李修长一气，转对谢衣尘：“没事，洛生很快会来……”

可惜对方人太多，李修只能勉保护好谢衣尘。他微微回，见曲尧也追下来，似乎对手下说了句什么。那些人神情立刻变了，握枪的动作满是凌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