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的表情没有因他的话产生什么变化，但尚怜还是能看他神黯淡了些许，只是因为尚怜见他失望的次数已经太多，习以为常之后也说不什么客安的话了。

坐在他左侧的主席上的尚怜听了，笑而不语，待戏唱完这牡丹亭第一时才开：“本王一直以为雅席不喜这些情情的戏本，却不想你比我这个纨绔王爷还要有兴致？”

曾经他悲痛时，有尚贞陪在他边，而如今尚贞离他而去了，只留给他完整的孤独。

楚宴在尚贞在世时与王侯将相很少有频繁的往来，尚贞死后，形势迫哪怕是他也不能不改变自己为人世的方式，在这些人里宁王还算是个容易相的，楚宴一年多来受了他不少照顾，让他在如今的朝中不至于像尚贞在位时那般火。

尚贞见他好像真的有些气了，尴尬地笑了笑：“阿宴不听，我以后不讲便是。”

尚怜：“虽然无事，但小王想请雅席到鄙府一坐，不知大将军可否赏光？”

尚贞看着神有些闪躲的楚宴，声音宛如一颗珍珠在羽上动，细腻温柔：“我不跟别人说，只跟阿宴说好么？”

尚怜了朝堂大门，看见楚宴急忙迎上去笑：“今儿太打西边来了，雅席竟也会等人了？”

结果戏还未听完尚贞的钱袋先被扒手偷走了，尚贞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心中虽有气，但龙压不过地蛇，只好无奈作罢，转过来郁闷地对楚宴：“阿宴说得极是，这民间不比中，小人遍地都是！”

楚宴反握住尚贞的手，见着前面不远就有座别致茶楼，离去时只听台上伶人唱：

楚宴向来是不愿凑闹的，但他看着尚贞那抖擞的神便知，这几台戏他是非看不可，只好由着他挤前面去看戏。

那颗珍珠了楚宴的心里，他像个一样用自己最柔的心尖去包裹住它，他轻咳了几声，红着脸转移话题：“殿下看了那么久的戏，不如喝杯茶去......”

楚宴父母相继离世，鲜衣少年已久经沙场，损失过不少亲信将，本以为习惯了生离死别，却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刻骨铭心。

原是尚怜请了湘州有名的戏班来唱戏，楚宴以前常听尚贞念叨一些戏文，只不过这些都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句，尚贞也只敢在他面前说几句罢了。

楚宴摇扯微笑：“只是有一位故人喜戏文，念叨多了也就记住

楚宴作了个揖后：“那王爷若无事，楚宴就先走一步。”

宁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姜儿下落不明，我为他的兄长尽力寻找是应该的，你又何必谢我？”

“惊觉相思不，原来只因已骨。”

楚宴无奈笑笑，尚怜知他要说什么，便抢先开：“本王知你要问何事，可惜我却没脸说。”

”

“只是你可不要因为气恼我不再给我带那些传奇话本了呀！”

楚宴听他说这不三不四的浑话一阵臊火烧上心，猛地转，青涩的脸颊瞬间红得像个刚熟透的苹果，怒：“你、你都是从哪里学来这轻薄话的！”

待下了朝后，楚宴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殿外等着尚怜回完尚明的话。

“王爷盛情，楚宴岂敢不从。”

楚宴看着他有些讨好的笑脸，心中的羞愤消了一半儿，却依旧假装沉着脸说：“从那地方传的浑话殿下以后可千万不能对旁人说了......”

尚贞缓缓调戏：“都听好哥哥的。”

接着又连忙补充：

有一年先帝爷到湘州行避暑，十五岁的尚贞便拉着他偷偷跑行外，恰巧赶上两个戏班打擂台，堵得街上不通，人攒动中时不时爆发一波波如雷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好不闹。

楚宴淡淡：“如今天下大，寻一个人如大海捞针难上加难，宁王殿下费心费力，楚宴激不尽。”

楚宴忍不住埋怨他几句，故意不搭理他转就走，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拉住。只听那人在他后委屈：“好哥哥，就这一次，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还不行么？”

楚宴坐在王府结冰荷池的凉雅座上，两人之间金炉里炭火烧得正旺，盯着池中央搭建的戏台上不知冷依旧咿咿呀呀唱着戏文的伶倌儿，不知不觉跟着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