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重新摆放整齐。
“手凉不碍事,最怕是心凉了。”尚贞不经意间看到那折子里的内容,方才二人的对话他也躲在屏风后从头听到尾。
听了尚贞的话,宁入宸的笑意渐淡,却没反驳。说话的人称心,那他说什么就都是称心的。
“万一他真的一去不返,岂不是枉费了皇上一番心思了?”
宁入宸深深地望了站在他身侧轻声细语地同他讲话的尚贞,都不用他解释,他便能猜到他心中的谋划。
“他不会的。若他临走时不说那番话倒还好,说了那话,他必定是要去寻王兄的。”宁入宸重新拉过他温凉的双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捂暖他的手指。
尚贞是个明白人,转而又问道:“那将军遇刺一事,是假的?”
“真的。”宁入宸很少会这样将心中所想坦白倾诉他人,哪怕是面对曾经的尚贞,因彼此猜忌,总是说半句藏半句,有时就连说出口的那几句也是半真半假的。但眼前的人却是一张白纸,让他可以无所顾忌,这是上天怜他相思多年的恩赐。
“只是受了些皮肉伤。”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青城折腾一趟,连那重兵把守的大营刺客都能潜入,这皇宫岂不是更加危险,现下青城一走,谁来保护皇上?”
宁入宸见尚贞替他紧张起来,心中十分欢喜,没想到,他左说右问,最想说的却是这句。
“有韩黎和陈珏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宁入宸起身将裘衣回披在尚贞身上,挽住他的手。
经过两月有余的相处,尚贞不再像最初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反而敢说些让他扫兴的话,宁入宸觉得这是好事,若尚贞百依百顺,那在他心里他不过是个皇帝,而此时他知道尚贞心中是有他宁入宸的。
“皇上心中有数,我便放心了。”
尚贞本应待在白鹭台,但因昨天长公主宁入霜带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外甥入宫探望太后,宁入宸心情大好便设了晚宴,吃了几杯酒后,一定要让尚贞来勤政殿伺候。
韩黎只好让尚贞打扮成太监模样由他偷偷地带进皇宫里。
如今尚贞穿的衣裳便是宁入宸的旧衣,倒也没不合身,只是尚贞毕竟初愈不久,身材瘦削了些,显得衣袍空荡荡的。
“头还疼么?”宁入宸半搂着他,握着他的手缓缓向屏风后的寝阁走去,语气甚是小心,好像语气重一点儿怀中这玉人就碎了。
尚贞摇摇头怕宁入宸担心,最近他睡得极不安稳,总是梦见奇奇怪怪的事,但梦的最终永远是他不断在冰冷的湖水里下沉、窒息、归于沉寂。
每次清晨醒来都感到身心疲惫,就宛如经历了一场生死。能缓解这种焦虑的只有宁入宸,待在他身边的时候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安心。
可昨日的情形又不相同,平日里若察觉他已有些疲倦,宁入宸便会适可而止,可昨天他几乎被折腾了一宿,他不敢在皇帝兴头上反抗,只好辛苦自己。
这一辛苦,清晨醒来时就好像拨动了脑中的一根弦,耳鸣不止,好多人在他的脑颅之中大声吵闹,令他头痛欲裂,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