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回想起半个时辰前藏书楼的院墙边，月光下的回一刺。

姬丹内心忽然涌上一阵惶然。

姬丹承认那一刻自己是动了杀心的，尽樊於期和自己无冤无仇，尽背负杀戮并非自己的本意。然而双手沾染鲜血的她，终究不再是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孩了……

确定人已走远，青莞禁不住一下在了小榻上，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半天才缓过神：“娘哎，今天真是太险了！那个樊於期怎么这么难对付，要不是主上及时现，咱们都得栽他手上！”

姬丹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

“是啊，为什么我一也兴不起来？”姬丹喃喃着，目光不自觉放空

“哥哥一路小心！”

“是，少主。”青莞应声，立即上前铺开笔墨。

倘若有一天他知了真相，还愿意接受她这个朋友和知己吗？

“你说得对。要不是哥哥，恐怕此刻我们两个已在天牢里接受拷问了吧……”姬丹喟叹了一句，转移步至铜镜前，指尖轻自己的面颊，镜中之人亦和她着同样的动作。

“也罢。时辰不早了，为免生疑，我也该回到成蛟那里。你有伤在，接下来的几日便不要门了，有事我会传鸽信或者让荆轲联系。”太丹说完，上青铜鬼面。

“咔咔”一声，突然加剧的痛刺激得她晃了晃。

提到今夜的行动，其实她是心有戚戚的，如果不是兄长关键时刻手相助，蒙蔽了樊於期，她实在想象不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在真正的太丹面前，她是万万不敢称呼姬丹为“殿下”的。

想到这，姬丹上开：“秦赵边境的布防图我已经全记下了，现在就画下来给哥哥。青莞，磨墨！”

“谢谢哥哥！”姬丹拿起药瓶，珍宝似的轻轻握在双手的掌心里，眸盈盈闪着光，满满的欣喜与激之意。

太丹终于转过面向他的妹妹，“左手伸来。”

“恭送主上！”

“哥哥谬赞了！”兄长罕见的夸赞令姬丹心一，赶低垂眸，“为国尽忠乃分内职责，妹妹虽愚钝，可孰轻孰重还是明白的。”

太丹收回自己的手，从袖中取一个小瓶随手往书案上一扔：“脱臼的地方已接好，这是黄金台的秘药，可迅速去淤消。”

“不光是樊於期，谁会想到燕国太还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妹妹？”姬丹定定地凝视着镜里的自己，自言自语。

“好在你还是识大的，接到命令便果断服从，其间没有一丝犹豫。而且，能在防卫森严，机关层不穷的藏书楼里拿到情报，即使是黄金台一等一的手也未必能到……不愧是自苏秦先生以来，黄金台里最优秀的细作。”

姬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兄长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己太看重与阿政年少时的情谊，以至于不忍下手。

这一切，阿政都一无所知。

“不必……”太丹略一抬手，“其实，这张布防图对我们大燕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之前的宴上，你表现得不够镇定，我之所以让你亲自执行这一次的任务，无非是想试练你，看看你的立场是否定。”

只因这是迟早的事，只因终有一天对方会看清她丑

青莞一边将脑袋凑过来，嘴里一边嘀咕着：“主上刚才夸奖殿下你了呢！在我印象里，主上好像从来没有夸过谁……可是殿下为何看上去并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