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丹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握，复又松开：“吕相会告发我吗？”

“秦国矛盾重重，晚辈只是推波助澜。这世上只有火上浇油，哪有空来风之理？”姬丹接过话。

房内只了一蜡烛，像是有风拂过，烛火微微晃动了一下。

“别国办不到的，不代表燕国办不到，不代表我大燕黄金台办不到……”见时机成熟，姬丹脆亮明自己的份，“不瞒吕相，除了燕国太之外，晚辈还有一个份——燕国黄金台的少主。”

吕府的大门已经关闭，吕不韦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手里执着一枚棋却迟迟没有落，两望着窗外的清幽夜，不知在想些什么或等待着什么。

看着神凝重的姬丹，吕不韦捻须，淡定自若地一笑而过：“听太丹殿下的气，您对于救老夫离开秦国是十拿九稳了？”

月上柳梢，晚风渐凉。

姬丹直接亮明份，是于诚意，同时她的份也是最大的筹码。

姬丹摇了摇：“不。只要您愿意，您还是吕相。”

本应冷冷清清的吕府却不曾想一夜之间门若市，闹非凡。

吕不韦坦言：“其余诸国也就是派使者行涉，最多让一些利益以换得老夫脱，不过王上……”

吕不韦端坐下来，伸手示意对方也就坐，接着为对方斟了杯茶：“来者是客，客随主便，太丹殿下先尝尝老夫府上的茶如何。”

吕不韦闻言，大笑两声：“说得好！好一个燕太丹！龙潜于滩，化为鱼，你着白龙鱼服，骗过了那么多双睛，连老夫都被你蒙在鼓里这么久，还以为你不过是一个不起的外质……看来，王上迟早也会栽在你的手里。”

姬丹不明所以，但还是轻啜了一，眉心一蹙：“茶味太淡。”

对方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了——想请吕不韦去别国任职的不止她一个，燕国在六国中实力较为弱小，又有多少筹码能让他吕不韦心动？

吕不韦笑了笑：“老夫已被罢免，如今赋闲在家，早已不是什么吕相了，太丹殿下无需这样称呼老夫。”

“六国游说宾客皆白日登门，阁下却夤夜来访，不走常路，想必也非寻常之人。”吕不韦说完，缓缓转过。

吕不韦起，从下往上打量着前一袭白衣耀，贵气浑然天成的少年，半晌后，苦笑着慨叹：“老夫自诩阅人无数，没想到漏看了你。仔细回想起来，自你质秦来到咸开始，朝堂内外便一直波澜不断，想来也是和你脱不了系。”

“告发你？”吕不韦轻笑了一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夫已经不是大秦的相国，这一切也就与我无关。太丹殿下的好意，老夫

姬丹轻轻放下茶盏，正：“燕国虽比不得其它几大国富，但吕相当真认为他们能救您于火吗？”

“这壶茶是晨起时煮的，当时还很，老夫便用它待客，不到一天的时间这茶就寡淡得如同白了。”讲到这里，吕不韦自己也喝了一。

前的来客向他行了个礼，然后摘下斗笠，上的白龙鱼服在昏暗的房内格外夺目：“晚辈姬丹，见过吕相。”

聪明人，都知会怎么选。

是六国说客纷至沓来，个个都不得趁机把这位名震天下的吕相挖到本国，为己所用。

“秦王绝不会放吕相离开秦国，若其它诸国来使盲目开条件，秦王必会心生忌惮，此举反倒会害了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