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暗暗思忖，蓦然前一亮：“霜儿，母后很久以前的那些布偶还在吗？”

此话一，德仪内顿时鸦雀无声。

赵姬像是没听见他的轻唤一般，目光仍直直望着前方。

这一切恰似冰冷至极的，席卷他的全，漫过，将他拖黑暗无垠的渊……

此时夏无且开：“太后的伤并不，只要及时止血便无大碍。臣看太后也躺了四五日了，所以叫女们扶起坐一会儿，松松骨。”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嬴政忍不住转过问夏无且：“这是怎么回事？太后人是醒过来了，可为何看上去神思游离，神呆滞？”

嬴政颓然地起，摇摇晃晃走向殿外，一步一蹒跚，边走边：“太后私通嫪毐，匿生两，于国有失。即日起禁于德仪，寡人与之永不相见。凡有为太后言者——杀。”

“母后，你看看我……我是政儿啊……”

夏无且叹息，颇为无奈：”王上的剑虽刺得不，但还是伤及了太后的心脉，再加上之前丧之痛的刺激纵然臣和众位侍医全力医治，可太后的神智怕也难以恢复如前了。”

嬴政又唤了她几声，赵姬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门便看见女们已将赵姬扶着坐在榻边，腰后垫着枕，上还披着薄被。

她什么都记得，唯独将我彻底从她的记忆中抹去了……

说完，夏无且双膝跪地，低一拜：“臣医术不，请王上责罚。”

嬴政不禁眯了眯睛，忽而一阵心悸，他的形晃了一下，接着两一黑，一脚踏空……

意识到这一，嬴政却再无从前与母后争吵时那般不忿、不满甚至怨恨，他的内心此刻只剩下绝望，无边无际的绝望。

赵姬果然起了反应，一把从嬴政手里抢过布偶，护在怀里，嘴里喃喃着：“心儿、念儿不怕，母后在！我们不怕不怕……”

她不记得我了。她真的不要政儿了。

嬴政难掩内心的欣喜，母后还记得吕心和吕念，那么她也一定记得自己，她并不是完全疯癫！

·

嬴政半蹲下，轻轻握住赵姬的双手，声音尽可能柔和地唤了句：“母后？”

嬴政从殿门台阶跌下的一幕吓坏了众人，当时也多亏樊於期候在殿外，一内侍与女六神无主

以前好的事情？

嬴政接过布偶，瞬间便勾起了儿时的回忆。于是，他将这两只布偶递到赵姬面前，轻声：“母后，还记得吗？这是政儿六岁那年你给儿臣准备的生辰礼，当时家里穷，母后便替别人制衣裳来贴补家用，这布偶便是你用裁剪下来的边角料给政儿的……”

走殿门，室外，光绚烂又迷离。

“回王上的话，太后所有的东西一直保存着。夏侍医刚才就吩咐过，婢已经找来了，现在就拿给王上。”霜儿说着便去了内室，不一会儿一手拿了一只小布偶过来。

夏无且不忍地：“正是。此病乃是心病，虽无法治，可臣听闻只要有亲人时常陪伴，多说说过去好的事情，是可以改善病情的。”

嬴政哪里顾得上责罚他人，刚刚那番话如五雷轰，一时间他竟一句话也说不，看看痴傻的太后又看看跪地请罪的夏无且，半天才冒一句：“你是说，母后得了失心疯？”

赵姬的眸微微抬了抬，疑惑地盯着面前的嬴政，瞳里好似一池秋般澄澈无邪：“政儿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