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顾沉舟仍埋着，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他缓缓抬起，正好对上了叶千帆那双净的睛，仿佛有金的光芒在闪耀，他张开了双臂说，“帆哥，要抱抱。”

“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不是一直在外地差嘛……”

顾孟锦是个明的商人，知在什么时候丢最合适的筹码，他像是没听到顾沉舟在说什么，喜独自表演，“你最近在学校过的还好吗？生活费还够用吗？等会儿我转些钱给你。”

顾沉舟不想跟他废话，“有事说事。”

靠在他上的重量却变重了，似乎是这么睡着了。

“小舟，你没回家？”电话里顾孟锦的声音十分亲切络，但上次听到这个声音，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差到了哪个女人边？”顾沉舟打断他的话，一瞬间便只剩下了通话中的电磁声。

叶千帆的卧室门只是虚掩着，该听到的肯定能听到。顾沉舟靠着墙蹲坐了下来，双双抱膝把埋了去，想快从刚刚那通电话里走来。

“唉……”很低很短的一声叹息，顾沉舟突然睁开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我都闭着这么久了……”

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扰了他们的兴致，像命符般的铃声把顾沉舟拉回到现实里，他的手机常年静音，只有一个设了专属铃声的号码来电会响起来。

接下来的话就被堵在了炽的吻中，顾沉舟搂着他的脖将他往下压，两相接时外界的一切便消失了，只有互相拥抱的他和他才是真实。

中秋节前后的天说变就变，昼夜温差极大。叶千帆本想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可没声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顾沉舟房间来，他这才小心的来看看。

“没有，你也没回家。”顾沉舟直白地说。

“我说不！”顾沉舟突然大吼了一声，“我不回去！我不要你的钱！为什么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顾沉舟没有说话，他怕他会失控，他握了拳要自己冷静，这么多年顾孟锦是个什么东西他早就一清二楚。

本想把他抱到床上一起睡觉，可这么乖巧的顾沉舟他还是第一次见，平时被长长的发遮挡的致五官此时就这么近距离的暴在前，叶千帆只能叹这脸真是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好看？

他不知为什么自己血缘上的父亲母亲会这么对他，凭什么是他？！他是捡来的吗？那顾疏影呢？！

可他总是控制不住，脑海中总是回忆起过去的。从他识破顾孟锦差的谎言开始，从他知段灵从没有过他开始，从顾孟锦一次又一次放任段灵对他冷暴力开始……

“小舟，你会回家吧，小影还在家里呢，你总得回去看看她。”顾孟锦像是很难过的说，“唉，小影又不像你，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沉舟，你不冷吗？”叶千帆也学他的样蹲坐在他面前，不知何时打开的灯照黄的光打在叶千帆上，看起来很温。

叶千帆一惊，“你怎么……”

“你闭嘴！”顾沉舟全都在发抖，握手机的力度让手指发痛，“我不你现在在哪，你也别想我，我绝对不会回去。”说完便挂了电话。

一来就看到顾沉舟跟个自闭儿童似的在这蹲着，不知哪个王八又刺激他家顾怂怂了。

“沉舟？顾沉舟？”叶千帆轻轻的叫了他两声也不见回应，便确定他是睡着了。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让他用残疾换来关，他会下这个重置的时空扭吗？他不会，他宁可无依无靠，也要自立自。

顾孟锦也不客气，怕他挂电话语速很快，“刚刚陈姨打电话来说你妈妈状态不太好，把电视机都砸坏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顾沉舟迫自己从刚刚的吻中平复心情，推开叶千帆去拿手机，勉地笑着说：“我去接个电话。”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要他去承担痛苦？

“好好好，抱抱抱。”叶千帆跟哄小孩一样，搂着他的腰把他抱起来，他俩都差不多，勉抱着也就是踮个脚的度，可他们还是这么抱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回了房间。

谁也没有提之前的那通电话，它就像一段不合格的废片，不应该现在好的时光里。

一旦响起就没有好事。

“……”他差就要答应了，可一想到叶千帆还在等他，还想要跟他一起过一个中秋节，他就不想回去，也不会回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