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间免不了要八卦两句，乔扬听那人带起哄又带撺掇地问彭旭：“你都替人拿回来了，不看看？人恋你那么久，你也考虑一下。”

没和彭旭走近以前，他只敢远远地意彭旭。那时彭旭不怎么搭理他，偶尔看他一，说两句话，那可有可无的集足以让他暗自很久。不彭旭对他什么态度，哪怕不多友好，都不妨碍他。对乔扬来说，每次的机会都是偷来的，是额外的好运。细想想，不就是因为他知彭旭不是真在伤害他，至少不是故意的吗？

人生一次小偷，乔扬心里没底得很，来问彭旭：“你说齐老师会不会找不着信去查监控啊？”

乔扬着信，问彭旭能不能给他看看，他费这么大劲才给顺来。

这样的拒绝还不够温柔吗？这已经是乔扬意料之外的彭旭了。还记得一下学期，韦常在也曾在自习课上没收过写给彭旭的字条，因为不知是谁写的，便唠叨了彭旭两句。当时彭旭一副“你怎么说怎么说”的架势，那意思是别人喜他，他有什么办法。韦常在也确实拿他没办法，最后来了句：“你有魅力呗？”他说：“我不了别人。”乔扬那会儿正惦记着也给彭旭来个匿名表白，这一算是彻底打消了他的念。他真怕彭旭把他的心意也团成垃圾。

虚惊一场。乔扬很不要脸地接：“那你都有我了，这个……”指指彭旭手里的信。

不知什么时候起，和彭旭关系的好展令乔扬几乎忘了彭旭原来是有这一面的：对待不兴趣或是使己为难的人事，这人烦躁起来是相当无情的。乔扬有意无意把自己从这样的覆盖面中摘来，自欺欺人地忽略它，仿佛两人培养至今的友谊，让他有资格免受那样的无情波及。可就在这刻，他觉得彭旭离他还是那么远。

乔扬脱问：“那要是我不愿意你有这些曲呢？”

彭旭说：“你让她以后别再给我找麻烦，我就谢谢她了。”

彭旭看他一，说：“你没这么小心儿吧，你跟女的较什么劲。”漫不经心的语气一听就仍是在玩笑，既没把乔扬的话当真，也没把自己的话当真。

乔扬有不兴，嘟囔说彭旭不把他当哥们儿。

人常说假戏真，对彭旭，乔扬一直是真戏假。他总是装成玩笑的样，心里不知有多希望可以认真一场。可惜这事不取决于他。再说，他拿认真回应玩笑，让只想玩笑的人怎么办？

乔扬退一步说：“那你告诉我这信是谁写的成不？”他实在好奇情敌是哪一位，竟让彭旭这么嫌麻烦的人，想如此不嫌麻烦的招来，揽这破事儿。

“信又不是给我的，关我什么事儿啊！”

“不该你惦记的别惦记。”彭旭十分不给面地把信走了。

“她没那么闲，就是她闲，监控室的人也没那么闲。”

彭旭说：“你就不是我哥们儿。”

彭旭顺着他说：“这连曲都算不上，动摇不了你正房的位置。”

换句话说，即使他享受一些被“”的快，也不证明当真的有针扎他、有刀刺他的时候，他会不疼。何况针和刀往往就是心上人的一个神，一句话。倘若有一天，彭旭看他对自己有超越哥们儿之外的情谊，会不会对他还不如今天这样客气？他想他绝无可能得到比这鹅黄信封的主人更好的待遇。真到那境地，他怎么可能还呢？他又不是真的受狂。

临回家前，彭旭绕到篮球场把那封信给了他一个哥们儿，乔扬认那人是二班的。闹了半天是表白的女生不小心被自家班主任没收了信，而自家班主任是全年级了名的抓早恋狂人，她自己不好意思去偷，便找班上的朋友帮忙。其实也是拐弯抹角地想让彭旭知，否则何苦要跟彭旭的哥们儿朋友。

彭旭还是那语气：“不该你打听的别打听。”

“光这么？她可不是没人追。”

“你要喜你上。”

这二位一来一去的随意态度让乔扬心里发闷。以他“远不及彭旭自我”的格看，单恋确实会或多或少带给对方困扰，但喜一个人不至于有错，也就不该受人调侃。他想问彭旭：你真就这么不在乎吗？又没说。某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或许彭旭已经很给面了。

乔扬一惊，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问得彭旭也没反应过来似的，愣了愣，才说：“你不我大老婆么，自己份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