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让我清醒？”

陈穆说：“其实这样的究竟还算不算直，我也不知。但不算什么，他现在不想改变状态，不想把自己架在十字路上选一面，很正常。也不能说他自私，不然你费尽心思把他勾上床，你又多无私？”

“你以前还让我再接再厉呢？！”乔扬直瞪。

“不过你往好想想，”陈穆说，“他躲你也可能是怕你忍不住挑明。有些关系挑明了也就结束了，闹不好还容易翻脸。他还不想跟你翻脸吧。”

一没错。这正是乔扬难以彻底死心的地方。彭旭时冷时，但彭旭始终没有斩决他的念想。乔扬问陈穆：“你说会不会是我无形中给他压力了？”

打着伺候彭旭的名义，磨着彭旭见他。

难说彭旭对这对了折的“供需”没有意见：明明是占上风到近乎施舍的关系，怎么发展至今，反而在某程度上束缚了自己？

确实，彭旭那么直来直去的，唯独在对与乔扬的关系上拐弯抹角，隐隐晦晦。回避的最稳妥方式就是不让它发生。显然彭旭知这一。他先一步堵住乔扬有可能挑明的嘴，他就不必面对挑明以后的一切。无论是是退，不面对总比面对轻松。乔扬前几天还在纳闷，彭旭何必用那么二手的方式告诉乔扬他在想什么。现在看来，他技一筹。但凡他使他习以为常的“直”，难保不引得乔扬也用“直”来回应他，到时就是不想挑明，也什么都挑明了。为了避免乔扬把心意摊上桌面，他当然要选择不易把对答导向桌面的隔空暗示。

乔扬心里不是味，对这话本能地挣扎，不想认，又不得不认，陈穆说的有理。

陈穆的观也基本如此。在听了乔扬无打采地哀诉后，他说：“有的‘直男’就这样，床上跟他怎么纠缠都行，就别提别的，那对他来说质变了。”

那么问题就不在床上，在床下。乔扬在第二天中午刷到一条彭旭的朋友圈动态。八百年不更新朋友圈的人突然独白一句：“十字路不是只有左拐和右拐，还能直行。”

习惯对于彭旭是可以改的，对乔扬可不是。乔扬有意识地想让彭旭和他一样，习惯所有能在一起的假期都在一起，而非彭旭有意愿的时候才在一起。或许这让彭旭到自己被住了。彭旭当初怕的就是沾上了乔扬甩不掉，现在真有甩不掉了。等等，彭旭想甩他？所以才整个寒假躲着他，只见了一面？这一面又怎么算呢，彭旭在床上一如既往啊，兴致如，他得一都不糊，彭旭若真是腻了，不想再玩，怎么可能尽义务来纯粹满足乔扬？他才没工夫助人为乐。

还能怎么着？当然是掏心掏肺，百依百顺了。隔着上千里地，乔扬对彭旭的关注毫不虎。衣住行，心情冷，包括彭旭那边的课业、新闻、天气，他了解得一也不比彭旭少。他是把彭旭当男朋友那样相和付的。彭旭会察不到？天底下可不只他乔扬一人有直觉这东西。他以为他没说就是藏住了？他的一举一动比他直接说那四个字还要显，哪还得到藏。纯靠手机联系的几个月，彭旭对他的关心或准接受得有一搭无一搭。真见着面，他睛里呼之的告白，彭旭能毫无所觉？彭旭又不是呆。寒假在酒店那次，他被彭旭着猛，得神魂颠倒时他差叫来：“我不行了，我好喜你。”后半个寒假，彭旭就开始各约不上了。

陈穆直作揖：“哥哥错了，真的，我没想到你能跟他耗这么久。也没想到他能让你跟他耗这么久。”

都是那半年闷在家里的日闹的，互娱互乐的调剂渐渐过渡成了一习惯。

“你吗总替他说话？”

“那要怎么？我是跟你一块儿哭还是跟你一块儿骂他？那你更清醒不了了。你得明白你是什么情况，你能承受什么结果。你勾搭他的时候说得再好听也没用，人都是不知足的东西。”

乔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条动态彭旭只对他公开了，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他不知自己路的左还是右，总之不在路对过。路对过是彭旭的自由，和任何人绑在一起，彭旭都无法自由。那女生大概也没戏。

不能不说这是一招很好的自我安，尽自作多情了。

“我是替你说话，我的傻弟弟，我想让你清醒一。”

“那得看你怎么着他了。我哪知你怎么着他了。”

乔扬盯他一，饱受打击，来自自己人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