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下被清凉的微风熄了，她开喊自己的时候，他觉得世界一下变得很小很小，小到只能盛下她的后半句话。

可下一秒，她几乎被步霄的动作吓得心从嗓里来。

步霄笑着扭看她，只能答应她：“得，去还不行么，真是服了你了。”

从他的视线看去，她听见自己答应她的要求，似乎一下就安心了，甚至转的时候还轻轻笑了一下，他实在不觉得今晚发生的事还能让他笑得来，他刚才差急疯了，想杀人的心都有，她现在还这么云淡风轻的。

“那能不能也不回山上家里？”鱼薇有言又止。

黑轿车开到市中心的时候，鱼薇看见广场上围聚着满满的人，这才想起，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零过后就跨年了。

步霄倒是没有任何不自在，搂着她的动作相当坦，所以鱼薇还是能觉，这个揽肩膀的动作跟刚才那个不一样，刚才他是急疯了，很用力，此时他只是虚虚地搂着自己，很礼貌，右手在她肩膀旁边摆一个“绅士手”，也不扶住她，就轻轻地垂在空中。

步霄终于觉得最后一防线也彻底崩溃了，哭笑不得地了一把发：“我怎么可能让你回去？”

鱼薇还是不放心，想着等下有机会给他清理包扎一下伤，周家外面那防盗门有些地方是生了锈的，她想了想，语气定地说：“不行，你得打破伤风的。”

车停在一条很幽静的路上，这附近有很多巷，车不来。步霄停了车，鱼薇下车站定，打量着周围从来没见过的陌生街，这时漆黑的街上很冷清，一个行人也没有。

步霄听得来她“山上家里”说的是自己那一大家，明白她的想法，不想被人知她事，回答：“可以。”

车在繁的、似乎不眠不休的闹市街开过去时，鱼薇才看见步霄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上全是伤，关节破血了，她顿时心里一沉，原来刚才他这么担心自己，砸门的时候连手都不顾了。

步霄此时在心里默默地答应了自己，不会让这事再有第二次，绝对不会。

反复问了好几遍他疼不疼，步霄最后都被问急了，笑：“就这么几个小，有什么好疼的？”

“我晚上可以不回去了么？”鱼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

步霄绷的神经一下垮掉，整个在椅背上，苦笑着扯了一下嘴角，心烦意地扯开大衣领的扣，转过脸看着她，很无奈却很温柔地问：“嗯，怎么了？”

车开去的时候，鱼薇本没问去哪儿，她觉得去哪儿都很放心，今天一晚上都可以不回去，她可以跟步霄待在一起，她觉得今天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似的，刚才多么的激烈和害怕，这会儿一都会不到了，她甚至连明天都没想，只想过好今夜。

“……”鱼薇在步霄怀里，被他搂着，脸就靠在他的，闻着他的味，浑滋滋烧，两耳冒烟。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她今晚受惊了，现在还在安自己，

他锁好车，慢慢朝她走来，走到她边时没停脚，但是右臂一伸，再次搂住了她的肩膀，顺势把她搂怀里，带着她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