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天便是听刀城城主，祝又廷的父亲祝任的五十大寿。门在外的祝又廷正在赶回家为父亲祝寿的途中，连日舟车劳顿不觉染了风寒，于昨日傍晚县城歇脚，便到这县城唯一的医馆来伤寒药。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凌霜想一想脸都变了，：“你少胡闹些，师父自然不会……”

凌霜愣了愣，答：“嗯。”

郁长泽尚在斟酌言辞，凌霜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心里越发揪成一团，却只是淡淡的：“……算了，是我问错了。”

郁长泽笑了笑，说：“多学些歪理，就少钻角尖。师兄你事事求全，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十全十。有朝一日若是师父把我逐师门……师兄又该怎么办？”

诚然温家人也反对他和温阎来往，可温阎的脾气可不比凌霜，他本不在乎旁人的期待抑或失望，要什么其他人本不着。

“客人，真是对不住……”

不过他很快定下神来，摇了摇，：“少胡言语，你这些歪理都跟谁学的？”

并非信不过郁长泽的武功，只是师弟招惹上听刀城，师父是不会的，但要是凌霜陷麻烦，风未眠是不会让自己心教导的真传弟事的。

郁长泽：“师兄，你看看这世上，多少亲生儿女尚且不能顺应父母的心意，要惹他们心生气。你让师父顺心遂意了二十多年，没招惹过半麻烦，偶然任一次有什么关系？”

从事中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郁长泽默然片刻，问：“可否让我到方大夫灵前上炷香？”

这回到郁长泽愣怔。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师兄想说的是什么。

这小小县城看似宁静，却正于听刀城祝家的辖范围内。

祝又廷这样的格，祝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毕竟在江湖上立足，杀人总比被杀好。而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在祝家看来，能死在赫赫有名的祝家刀法下，是这些人的荣幸才对。

凌霜说完，不觉被自己的话刺痛，师父对他向来悉心教导，下他不光沉溺于和师弟的，心从剑上偏移，还在谋划着如何将两人即将惹的大麻烦丢给师父。

血债必须血偿，这一上师兄弟两人没有分歧，凌霜沉了一会儿，说：“祝任这个人，连前辈曾经提到过，他若是认真手也不是好对付的。祝又廷是他唯一的儿，一旦被杀，祝任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你去救人，祝又廷由我来解决。”

默然片刻，凌霜忽然：“温家的人也不喜你吧？”

檀徵已经自毁容颜，可掩不住天生的风姿韵致，清瘦又成熟的姿下，一伤病更显得柔弱堪怜。

当今天下武林形势错综复杂，明面上虽然有武林盟号令群雄，但事实上不光那些名门大宗能与武林盟分抗礼，甚至有豪世家公开与武林盟争夺江湖势力。

到灵前拜祭过，离开医馆，郁长泽立刻驱车往北向听刀城发，一路上将发生的事告诉凌霜。

完全可以想象师父发现真相后的失望，凌霜的情绪低落下来，倚着车厢板默默无言。

当时方老大夫正在后院为檀徵诊脉开方，祝又廷二话不说带着手下人闯去，本是要方大夫先为他们诊治，不巧和檀徵打了照面。

“对师兄而言，师父就像父亲一样吧？”郁长泽忽然问。

单论武功，这位听刀城少城主倒是当得起他的盛名，只是其为人嚣张跋扈且心狠手辣，刀下冤魂无数，只是碍于家族势力没人能把他怎么样罢了。

这话说得凌霜自己都不信，他比谁都清楚师父对师弟的不待见，语声渐渐低下去。

祝家三代单传，这辈只有一个儿，在江湖上名很大，在年轻一辈中有“第一刀”之称。

理似是而非，凌霜听得有愣。

见到郁长泽，事本就愁眉不展的一张脸彻底垮下来，神情悲痛又无奈。

这位“第一刀”祝又廷郁长泽没有见过，不过温家与祝家齐名，同为世家还有几分情，温阎倒是和这祝又廷打过，对其评价甚低，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带路的伙计来到内堂，医馆事正在那里等候。

祝又廷一看中了檀徵，要把他带回家作妾。檀徵当然不肯，祝又廷又怎么会理会他的意见，直接动手抢人。方老大夫上前阻止，被祝又廷命人打个半死，睁睁看着这般盗行径，又气又急，一时血气冲脑，就这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