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

周千曲看了他横在颈间的长剑彷如平常，“十八弟可好些了？”

“为何？”周文俊直接问，他也曾奇怪，五皇兄并不是蠢人，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荒诞不经喜怒不定，实际上周锦恒聪慧过人，心中极有城府。

“千曲，你下来，难你不想救你的弟弟妹妹们了吗？还有你的妻儿，你死了他们怎么办？”贺振威丢开手中的刀，喝退想要上城楼的禁军护卫。

为了拖住周千曲，贺振威只能叫人把周文俊找上来。

贺振威默然，在位他怎会不知当年的周氏有多孤立无援，可他们是天家，治理不好国家节制不住朝臣本就是皇帝的错。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可能再跑，周文俊扔下长剑长玉立与周千曲上下相望，仿佛真的是在叙旧般温声说:“太哥哥中有丘壑，我曾还想如果萧琅上的是你，景朝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呢？”

“从未这般好过。”周文俊仿佛是在叹，“难怪父皇当年会服用登仙，果然让人沉醉。”

“呵呵……他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逃去是他们的本事，逃不去那也是他们的命，至于妻儿，与我同享过富贵此时也该是他们承担起责任的时候了，就让一切都随着景朝的灭亡一同埋葬吧。”周千曲笑得坦然，回望向巍峨的皇他如释重负地轻轻叹一气。

“是啊，服用过登仙便什么烦恼都忘了，今日你我兄弟二人难得能如此悠闲地说上两句话呢。”周千曲也不由得叹。

“走了一个周家换来一个贺家，且看谁笑到最后吧。”说到这里周千曲回看见从城外被押送回来的周文俊，与其说押送，不如说是周文俊节制住贺宸章。

“父皇曾告诉我，他是个没有毅力的人，只持了二十年便再也扛不起这个风雨飘摇积重难返的国家，他把景国给了我，可天下的百姓已经等不起第二个二十年。”

“你的年岁还小，不了解萧家的上一任家主萧谨言，他曾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帮助父皇除阉党杀外戚，父皇将景朝三分之二的军权到他手上，最后却亲手杀了他。”

听他这么说周千曲忍不住哂然一笑，“有没有萧琅景朝都已经没救了，你可知五弟为何从不信任萧琅？萧家可是世人皆知的孤臣，手握景朝三分之二的军权却从无不臣之心。”

“只因为萧家，也是士族权贵。”周千曲意味长地看了周文俊一。

“太哥哥别来无恙。”周文俊眉目舒朗一如故往。

当周文俊走上城楼时看见的便是站在城墙上临风而立的前太周千曲，两人目光相对，不由得相视而笑。

“十八弟来了，圣上可否请我弟弟上来一叙？”

“贺振威，我从不恨你夺去周家的江山，因为我也不知自己能否像父皇那样承受住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站在朝堂上的周千曲觉自己是那么的孤立无援，就像一个人在和整个世界抗争，是如此的无力且渺小。

周千曲也曾豪情万丈地从他的父皇手中接过权柄，当时他还不懂父皇中的忧伤，直到他陷沼泽无可自的时候才明白父皇当年的受，不是不想作为，而是景朝的世家大族固，朋党勾结阻碍圣听，尸位素餐，卖官鬻爵……

“原来如此。”不需多说周文俊已是明白，他没经历过阉党之和外戚专政，当他记事起父皇就冷漠而又残酷，对他们这些皇公主从来不闻不问，每天只知寻作乐醉生梦死，却不知原来自己的父皇曾也有过峥嵘岁月。

“千曲！”贺振威站在围墙下，肝胆裂，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周千曲会下去。

“贺振威，你赢了，这万里山河都是你的，景朝已经亡了，再也不会有周氏余孽。”周千曲站在十几丈的城楼上，面朝着贺振威，底是无尽的凄凉。

周文俊十一岁那年父皇杀了萧谨言，萧家却未曾喊过半句冤，为此父皇坐实了残暴不仁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