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郁闷地低咒两句，“我当初真是饥不择，昏了了。”

那人角勾笑，“不愿意服务到家吗？”

领班知小桃果手窘迫，于是把他提到前面来当服务生，只要态度好，讨客人喜，就能多拿小费。

这位贵客容颜俊，衣着考究，一金发垂肩，浅瞳在酒吧迷幻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神采，在小桃果中既漂亮又贵，跟童话里的王似的，看得他脸都烧起来了。

那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桃果赶举双手自证，“周岁！当然是周岁！你看过我的证件了！”

“新娘我不知，我弟虚岁十八。”

没有。

只听那位男说，“送我回去吧。”

维特自言自语，“难怪……”

十一生的人对建国都有一与生俱来的情怀，小桃果很喜自己的名字，从没想过要更名。可是到德国后发现，没几个人能把他名字中间那“建”字念顺溜，要么他叫“粘锅”，要么叫“浆果”，怎么听怎么别扭，所以脆跟人都自我介绍叫桃果了。

维特说，“你表弟夫妇看上去都不大啊，几岁？”

幸好剧组给小桃果提供了住，是一家不起的小旅馆，其他小演员们也都住这里。地段不怎么样，胜在费用便宜，毕竟拍短片的都不阔绰。

忙活过十一，小桃果准备下班了，他第二天还要拍戏，不能通宵。他跟领班打了声招呼，给一位客人上完酒就收工。

他有张地回答，“桃果。”

“谢谢。”对方接过，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轻轻晃，圆冰球叩击玻璃杯，与他的声音一样迷人。

小桃果一颗心砰砰直，这么优雅迷人的绅士居然主动跟自己这个丑小鸭聊天，简直是受若惊。

学校考虑到他成绩优秀，为校争光，给他发了两千八百元奖学金，他又跟老乡借了钱，七拼八凑了盘缠。

维特回忆了一下，“前两天你朋友圈有人发结婚照，底下很多人赞，我就顺手也了一个，不知是不是他。”说着把表弟朋友圈开，果然这周刚晒过幸福。小桃果凑上去看，“哇！”

“我才来一周多，就是打打零工。”小桃果很老实，有问必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搭讪”了。不到五分钟，他就把自己的国籍，老家，来德国的时间，来什么，统统抖落了来。

“什么叫虚岁？”维特听小桃果解释了“虚岁”和“周岁”，说，“那就是只有十七岁？在中国，未成年就可以结婚？”

“啊，”小桃果傻，不明白了，“那——”

那人伸臂揽住他的腰，带着酒香的气上他的耳朵，亲昵低语，“走吧。”

“也不是，只不过在我们农村可以先摆酒，等年龄到了再领证。”

小桃果以为他是喝多了酒想要坐租车回家，忙说，“好的，请等一会，我这就去帮您叫车。”

小桃果问，“什么？”

冷不防被对方握住手腕，“我有车，就等在外面。”

为了赚取生活费，在拍戏间隙，小桃果找了一份在酒吧的兼职，洗杯、端盘、拖地，什么都。他平时惯家务活，这些都是轻车熟路，得又快又好。再加上他肯吃苦，待人真诚宽厚，经理和同事都很喜他。

两年前，小桃果远渡重洋参加的试镜，面试通过后就正式留在德国拍戏，预计拍摄周期两个月。他家境不宽裕，供他上个武校就勒腰带了，哪里供得起他国。

“新来的？”

小桃果很勤快，虽然德语稀烂，但样貌英俊，见谁都笑，态度又好得不得了，上岗两个多小时兜里就满小费和名片，还有留手机号码的，可惜小朋友不解风情，压没明白这些留名片跟手机号的都是什么意思，在他里这就跟省城大街上随可见的“帅哥，国际英语培训了解一下”差不多。

“先生，您的酒。”

小桃果见到那笑容，脑中就一片糟糟，无法正常思考了，讷讷，“先生……”

“没什么。”维特横了他一，“那你的十九岁是虚岁还是周岁？”

小桃果换上店里最大尺码的制服，还是略微有些绷，鼓鼓的肌撑起衣服，看得姑娘们冒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