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这样，不擅长宽别人，哪怕这个别人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江湖杀手。

长剑在日光下发银的光泽，夜月着长剑，低在思索什么，下绷成一好看的弧线。

“我不去京城。”夜月低下，轻轻抚摸着被太晒得温的墓碑，“我要在这里陪着清婉，泥土下太冷了，日光无法穿透厚厚的棺木，我怕她一个人撑不下去，我要去陪着她。”

涴对上夜月质问的视线，眶：“该杀的人你都杀了，该报的仇你也报了，夜月，想来木小九泉之下已经瞑目，你可以同我回京了。”

“不，我怕死，这世上哪有人不怕死的？”越千城展眉轻笑，“但我心里有一个人，”他偷偷用角余光望着涴，“为了她，我愿意活得长长久久，快不快乐都无所谓。”

收回角余光，他对夜月：“这位大名鼎鼎的江湖刺客啊，我不像你，自私自利，刚愎自用。哪怕当初你肯送木小回到家门，抑或说你肯留她在边，也许今日她本不会死，她会好端端的活着，继续凌云城里最漂亮的姑娘。”

涴，“嗯，二王爷要审问他，若是他死在天牢外面，我回去不好代，六扇门也不好向上面代。”

越千城看破了他的想法，他侧首低声询问涴，“你是不是必须带活人回京？”

人人都木清婉是凌云城最漂亮的女，可有谁知被这盛名引来的苍蝇有多少，那些在人前恭谨注视她的人，在暗也许丑陋如鼹鼠。

他坐在地上仰视涴，双眸之中了无生气，“木家的老爷，自诩礼仪之人，他伙同他的儿一起，杀害了他的女儿，他们俩该死；周升……那个肮脏的乡下野人，他玷污了清婉的清白，使清婉恨而死，他更是该死；王少轩，王家的家主，他明里为他儿与木家定下婚约，可暗里就是为了他自己，王家的少爷本不想娶清婉，想娶清婉的是王少轩，他有如此肮脏的心思，他该死！”

他心上的姑娘眨了眨睛，显然什么都没听来。

许是职业原因，夜月的神一直凌厉，只在看着木小坟墓的时候才能勉算得上温柔，“你懂什么？”他冷声回呛越千城，“我是浪迹天涯的刺客，过着刀尖上血的生活，清婉与我不同，她是温室里的，我若真她怜惜她，便应该让

涴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半晌，言又止。

夜月稍稍抬，瞥向越千城的眸光冷若冰霜，似藏着一把切肤之剑，“你想死？”他从牙里挤这几个字。

在石墓碑下，背靠着墓碑：“他们不该死吗？”

越千城心下了然，他：“我帮你。”额前的碎发随风轻动，他透过发丝看向靠在墓碑旁的夜月，再度抬声音：“夜月，你可以自杀去陪木小。等你死了，在这世间没有了意识，我会把你和木小的尸骸分开埋葬，生不能同裘，死了，你们亦无法同。”

木小遭受的痛苦涴能想象得到，那一定……很痛苦很痛苦，痛苦到不愿在世间存活。

说着说着，夜月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睛也变得通红，“我只是取走了他们的命，让他们痛苦死去罢了，比起清婉曾经遭受的痛苦，死算什么？”他抬质问涴，“家的长女，你告诉我，死算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