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为大，如汀的尸不能一直暴在霍嘉的作间里。越千城和涴缓了一会儿，叫来在房间休息的白羽生，让他搭把手，简单收敛一下如汀的尸。

如汀最后笑了笑，“崇月阁……”声音逐渐低下去，“他们为了你，杀了我。”

衙门再怎么判，也不过判如汀一个斩首示众罢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早埋晚埋都得埋，现在如汀已经死了，他们可以置她的尸首。

至于能不能说服重山亲手掩埋如汀……这便不好说了，那个故作清的读书人倔得很，得知茜素是如汀害死的之后，他心里一定十分怨恨她。

可她还是无法适应死亡。

关好门，白羽生识趣的去帮顾一念饭，留下涴和越千城在月下慢悠悠踱步，步履缓慢地靠近院里的那片翠竹。

世上就无人能适应死亡这玩意儿。

把如汀带回来时，她还生龙活虎的，不过一会儿不见，她竟成了一尸，白羽生捂住嘴惊讶：“我的天，城哥，你们杀人了？”

看在如汀临死前说的话还算有人的份儿上，越千城决定帮她一把，他准备试着去说服重山，让他亲手掩埋如汀的尸。

涴看如汀弥留人世的时间不久了，她随时有可能断气。“如汀，”她忍着肩的疼痛，蹲下对她：“你等会儿死，把心这气给我吊住了。你和我说说崇月阁吧，它到底有没有山门？你同崇月阁的人联系的方法是什么？”

月亮从天边探来，洒柔和的光，照得人脸颊发白。不知是蝈蝈儿还是蟋蟀在地底下鸣叫，发的声

等明天早上天一亮，用车拉到重山那儿，让他把如汀的尸埋了。顺便，再去风月栈拿几件衣裳，和衙门里的人说一声涴近期不回去了。

悠举起捂住伤的那只手,迎着房中昏暗的烛光,她张开五指,盯着手上的鲜血：“倘使了崇月阁,我还是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成为无恶不作之人，纵双手沾满鲜血，我……我还是想看上去善良一些。”

她慢慢闭上睛，“杀了孟家那些人，我不后悔，他们该死。只有茜素。我很后悔。”

如汀居然是崇月阁的人！是她一直在试图挖清底数，却没有任何线索的崇月阁的人！

尸这东西不是甚好玩意儿，总不能往房间里放，也不能往吃饭的地方放，收敛好如汀的尸后，他们仍把尸放在霍嘉的作间里。

如汀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似乎有意避开和崇月阁有关的话题，她长长叹息一声，话音缥缈：“其实，我早该死了。”

又一惊雷炸在耳边,涴不可置信：“你也是崇月阁的人？”

如汀死了。

越千城拿睛横他，“说什么胡话呢，你看我和涴这么像杀人凶手？”

涴：“……”

她不是涴亲看着死去的第一个人，为六扇门的捕快，涴常和死亡打。

她分明是个正派人好不好！

举起的手倏然落下，在地上弹动两下之后，彻底不再动了。

让涴在意的是，如汀临死之前没有告诉她更多和崇月阁有关的事情，她只模模糊糊扯了两句，还不如不提，一提她更了。

白羽生认真回答，“像。”

自然，更多是看在如汀留下遗产的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