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盏被拍得起来，越千城盯着重山，话锋冷冽：“如汀待你小心翼翼，那是因为她慕你，将你视作此生难遇的良人，你在我中不过是个吃饭的穷书生，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哪一都不值得我尊重？”角轻视之意，他问重山，“你敢说你没故意吊着如汀？你分明知如汀喜你，可你却故意装作不知！你心安理得接受她所赠与的一切，再用她赠与的东西去讨茜素的心。貔貅都没有你会打算盘，它只不的本事是和你学的吧？”

已经熄灭得差不多的火气“腾”地复燃，越千城站起，径直走向重山面前，“同你没关系？”双手在书桌上，他以优势睥睨重

涴和霍嘉原本双手捧茶，安安静静地缩着脖听越千城痛骂重山，他毫无征兆地拍了下桌，他俩都被吓得抖了一下，像关在笼里的仓鼠。

眨动几下睛，重山找回丢失的神魂，他不愿承认越千城说的话是事实，重重将笔放在砚台上，他自欺欺人：“不是，同我没有关系，是如汀自己心里暗。”

他靠在椅背上，态度慵懒：“读了这么多书，你起码知吕后和万贵妃，女人的嫉妒心如何，你十分清楚。你不拒绝也不反如汀的示好，她送的东西你照单全收，再贵重也无所谓，譬如这栋房。可你始终不给回应，还和她最好的朋友搞上了。这样不亚于用刀凌迟她的心脏，时间久了，如汀心里渐渐扭曲，最终行差踏错，连她自己至死都后悔不已的事情。”

神轻蔑：“你一边追求着茜素姑娘，希望与她永结同心，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如汀的付，把她对你的好当理所应当。但凡你明摆着拒绝如汀一次，直腰杆拒不接受她赠与的东西一次，她不可能越陷越，最后无法挽回的事情。”

重山提着笔，像被什么邪魅去了魂魄一般，怔然无言。一滴朱砂落在画上，正好滴在茜素的睑下侧，似鲜红的泪。

重山被他的拥趸们捧惯了，人们都带着敬意唤他重山先生，从来不会用这态度同他说话。“你是什么货，”他冲越千城发火，“凭你也敢这样怪气的同我说话？”

越千城原以为他说的足够多，重山再怎么冥顽不灵，也该听去几句，没想到，他还一味想把自己摘净。

重山始终维持着提笔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似被了位，一滴又一滴朱砂滴落在画上，盛放成一朵彼岸。

良久，重山辩：“我又没有着她为我付什么，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我只是不懂得拒绝罢了。”

越千城冷冷一笑，猛地拍了下桌，“有何不敢！”

涴和霍嘉气得连茶都喝不下去了——厚颜无耻，读书人的脸都被他丢光了！他怎么能说这话啊！

语气骤然变得急速，如六月的倾盆大雨，毫不留情泼在重山上，“你为何不直截了当拒绝如汀，让她以后别来看你，也别送你东西，你是不是怕说了以后就无法享受当下的富贵荣华了？”扣住双手，越千城冷笑，“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因为你贪心。”

慢悠悠翘起二郎，越千城的神邃幽暗，“你声声说如汀杀了茜素，可是重山，你也有参与，且功劳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