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雨太大了，已经大到分不清哪里是泪，哪里是渍。

涴在他边，只觉得天昏地暗，什么都看不真切，黑暗，周围全是黑暗，太黑了。

是她师兄内的鲜血。

她的心有如刀割一般疼痛。

她爬向重的，哭得无法自抑，“师兄！”

重爬起，他捡起涴扔掉的剑，亲自到她手上，“来，涴，不要怕。”他掰开涴握的拳，把剑在她手中，又握住她的手，防止她再把剑扔掉，“我很痛苦，”他：“你便当为了师兄好，杀了我吧。”

涴忙不迭抓住他的手，用力握着，她把他冰冷的手贴在面颊上，泪不止：“师兄，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崇月阁扯上关系？还有，你真是崇月阁的主人吗？”

重垂眸，“死在你的手中，是我能为自己想到最好的后果了。”

重痛苦蹙眉，“我不能说。师妹，”他费力呼着，“看到你得到幸福，找到了心仪的男，我很欣。我不是非常满意那个姓越的，但你喜就好，我不会伤害你喜的人，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最后见你一面，所以我才让阿初掳走他。”

重咳嗽两声，向她伸手，“涴，握我的手。”

她惊呼声，“师兄！”

重朝她笑得温和，恰如昔年在天山庵一般，“没关系，我帮你。”趁着涴神识不清，他握住涴拿剑的手，猛地戳向自己的膛。

“噗嗤”。是利刃穿透血的声音。

涴愈发用力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当手帕，为自己着脸上的泪。

涴觉得很，脑思绪也，反正都糟糟的。她开始讨厌暴雨天了。

重节，你受伤倒在路边，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气，是师父救了你！他见你无家可归，还好心收留你住在天山庵，他给你取了名字，更让你他的大弟，教你功夫和为人世的理！师父从未要你报答过他的恩情，师兄，你怎能如此罪恶行径！”

“死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她泪，“师兄，你需要承担后果。”

他促涴，“动手啊！”

惊雷划破夜空，重展开双臂，重重倒在雨横的地面上。大团大团血从他前涌，混合着这场大雨，向地势低洼。

涴没料得他会这样，手上传来温的，涴知，那是鲜血。

涴哭得说不话来，她只能连连。

涴带着他往后退，“我不到，师兄，我不到，你别我！”

他小心翼翼对涴：“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嘴渐无血，气息也弱得几乎听不见，重山动动指，轻轻碰涴的脸颊“我方才想为你泪来着，可是一想我这双手满满都是鲜血，杀过的人不计其数，着实不碰你的脸颊。”

涴不住往后退，纵然她知面前这个人罪恶多端，死有余辜。可他是她的师兄，她可以将他绳之以法，绑起来送去六扇门，可她不到亲手杀了他。

重在雨中蜷缩，不知是寒冷还是怎么的，他颤抖得更加厉害，“杀了我，求你。”他低声哀求涴，“师妹，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只求你这一次，你且杀了我，让我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