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玺又微微一笑，对他们办事的速度表示赞赏。

狱卒狠狠地将来人推倒在孔玺脚下，喝：“还不赶拜见皇上。”

孔玺冷笑一声，绕过狱神，向内室走去。

亲国戚，由皇帝本人直接监。自古皇家大院，少不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闻，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引人遐思，往往就算是寻常小事，也被一传十，十传百，演化成耸人听闻的故事。

来人慢慢地抬起，看向孔玺。孔玺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孔珈跪在地上，仰着，愣愣地看了孔玺半响，突然像是认了他，猛地向前一扑，咙里发了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声音很凄惨，很低沉，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

他后的狱卒大吃一惊，生怕他这一举动伤到了皇上，猛地一拽手中的铁链，生生地将他又往后拖了一米远。孔珈被铁链勒住，牵动了伤，再次发了一声惨叫。

这本该是他最熟悉的人，是他睡里梦里都咬牙切齿终难忘的人，如今已然面目全非。一发黏糊糊地缠绕在一起，似乎还生了蛆虫。睛一片昏黄，几乎看不黑的珠。眉秃了一片，嘴溃烂地发黑，脸上布满了层层伤痕，新伤旧伤垒在一起，简直看不人样来。

这些年来，自己了这么多事，也算是双手沾满血迹罪行累累了。若是恶有恶报，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呢？

后悔吗？孔玺问自己。

如果当年即位的是他，七皇孔珈，那么现在跪倒在地过的生不如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等了不多时，就见狱卒们带着一个形佝偻，蓬垢面的男人走了过来，脚上沉重的铁链拖在地上，在死一般寂静的过上发哗啦啦的声响，听起来让人骨悚然。

孔玺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还是恶心和鄙弃。

他面容清隽，五官俊，笑起来更是温柔动人。这些低级的官员一辈也未必有机会见到皇帝，哪里知他是个什么品行的人。见皇帝这般言语可亲，惶恐的心顿时去了大半。

庄由微微蹙眉，看着这个渐渐走近的男人。

据坊间传闻，哀牢关这里有鬼，还是汇聚了几百年的，因为冤死而魂不散的鬼。孔玺踏大门，面对赫然耸的狱神像时，想起这些传闻，只觉好笑。

他的十指已经被齐齐地削掉了，只剩光秃秃的手掌撑在地上，同样溃烂地着黑红的脓血。全上下伤痕累累，血粘着又破又脏的衣服，一望去，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若是真有鬼，就该第一个抓自己去曹地府吧？

狱官连连说：“已经派人去了，陛下先请上座。”

哀牢关的狱官听闻孔玺亲自驾临，匆忙地带着人赶了来，在他面前跪了一排。孔玺笑着招呼他们起，问：“临淄王关押在何？带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