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这本不是什么才佳人旖情脉脉的戏码，演绎的是世烽烟，刀刀见血，能引人心里的几分悲怆，才真正算是一好戏。

正使士杰是宋玉的旧将，副使徐长林又为宋家旧案在奔走筹谋，难保他们两个不是商量好了，一个装病领着使团徘徊在西京外，一个悄悄遣长安暗中行事。

她左思右想，直到听到车外由静寂转至喧闹，料想已经了长安城，才语重心长地：“阿昭，我知你聪明，主意大，认定了的事旁人也劝不动。但我还是想提醒你。”

虽然

她一顿，突然意识到徐长林为南楚副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秘密长安去求见她的母亲兰陵长公主了，照此推算，照正常的行程，他们早就该到长安了，为何却耽搁在西河镇？

沈昭瞧着瑟瑟一路长吁短叹，恹恹寡的模样，想引她多说几句话，见车驶了西河镇，镇门两侧的石瑞兽越来越远，稍一思忖，：“你知吗？南楚使团下就歇在西河镇。”

瑟瑟的心情不是很妙。

沈昭见引起了她的兴致，不觉角微弯，：“据说是南楚正使士杰抱恙，恐君前失仪，故在此稍加休整，择日再京。”

“你若想翻案，那就等于是议父君之过，不行事多么明，总会招来一些是非。在这个节骨实在不妥。人都死了那么多年，晚一时早一时翻案又有什么差别？可对你却不一样。若你能顺利继位……”

这就更奇怪了。

沈昭扶着瑟瑟上了车，循着来路离开，直奔长安。

见阿昭这么合，瑟瑟难得从久久被压制的憋屈里找到了一丝丝作为的尊严。

她故作沉地轻咳了一声，：“我知你总挂念着宋家的旧案，毕竟那是你的母族，这也无可厚非。可是，时机不对啊。陛下的一日比一日坏，岐王和晋王又都对储位虎视眈眈，他们后各自都有劲母族为凭靠，正等着挑你的错好取而代之呢。那宋家就算是冤枉的，可到底是陛下亲自下的满门抄斩的旨意，这就是铁案。”

沈昭却：“我的探来报，这位学士是真的虚气弱，染沉疴，从南楚到大秦一路汤药不断，不像是假的。”

瑟瑟熟悉他所有的表情，每当阿昭心里揣着事、难以纾解时，便是这么副如云雾绕、难以捉摸的冷寡绝面孔。

南楚国力虽弱，但不至于朝中无人到这地步，要派个病秧来使大秦吧。

“那都这样了，在家里好好歇着就是，还揽这舟车劳顿的差事什么？”

刻，蓦然舒开眉宇，起：“咱们回去吧。”

沈昭目光微散，缓慢：“或许是有放心不下的事吧。”

瑟瑟琢磨了一番，看向沈昭，问：“真病还是假病啊？”

婚没逃成，还被当事人给抓了个正着，想着来玩玩，结果被人把话全净了。

唉，什么叫偷不成蚀把米，这就是。

瑟瑟有些茫然：“不是说快要到长安了吗……”

茶寮里的影戏已落幕，应当是场好戏，观者面上皆有意犹未尽的之，仔细辨之，似是还带了些许的怅惘凄婉。

沈昭一怔，自遐思里走来，目光温柔，一眨不眨地凝睇着瑟瑟，宛如等候垂训教导的小儒生，满面认真虔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