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贞门前有一瞭望台，砖石垒砌，三丈，登上观景，视野辽阔，只觉大半个皇城都在底了。

说罢，沈昭不耐烦地收敛了笑意，朝石阶走去，留给徐长林一个颀长的背影。

“憋着吧，孤不喜为人解惑，孤就喜看人想知却不能知的难受样儿。”

沈昭也笑了，态度一瞬变得格外温和，前抻了，缓声问：“好奇啊？”

吴临凭着落款在长安里秘密暗查了三日，才查些东西：“这太医已于嘉寿四年元月自太医院辞官，两个月后因牵扯了勇王谋反的案，被大理寺锁拿，没几日就死在了大理寺的牢狱里。”

徐长林离了秦，回到别馆，当即便派吴临去查找这药单上落款的太医。

他不禁一笑：“在下只是好奇，您待温姑娘如此情意重，是因为她是您母亲的托付，是宋姑娘，还是因为喜她，不她是谁，您对她的态度永远都不会变？”

徐长林静静看着沈昭的背影，心似坠着块垒，沉甸甸的，难以纾解。

徐长林。

沈昭倚着瞭望台上的穹石，冷笑了几声：“你说呢？”

沈昭回看了看，漠然向前走，徐长林十分乖觉地跟了上去。

徐长林不为他语气中的讥诮所恼，只继续耐心地问：“您对温姑娘如此执念，是看中了长公主的权势，还是因为她是宋姑娘？”

沈昭前的伤还隐隐作痛，也没多少耐心跟他磨嘴——磨也磨不几句实话，抬要走，却被徐长林叫住了。

徐长林默默看着脚下那浮延重叠的阙楼阁，犹豫了一阵，问：“殿下是不肯放了温姑娘，让她跟我回南楚罢？”

况且这旧事必是被刻意隐藏过了。

杏林中的规矩，凡是有些名望地位的医者，在看药单之后必会落款圈字，以防止不必要的纠葛。

兰陵公主不会留这样重要的证人活在世上。这样想来，那太医怕是早就料到自己会被灭，才辞官，才留下了这药单，可惜还是难逃既定的命

结果与徐长林预想得差不多。

默然良久，他喟然叹：“瑟瑟，你该怎么办啊……”

他的视线漫然掠过这中悬置的红绸，：“听闻殿下大婚在即，在下有一言想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张药单也不例外，在底有落款。

若这是一场局，可见这局布得有多缜密，手段有多明。

这一场短暂会面加了徐长林心中的担忧，看上去沈昭对这些往事一无所知——也是，兰陵公主有时沈昭甚至都还没生，待他被生来到熬过那一段王爵低微的苦日，在到后来被立储、羽翼渐丰，已是许多年后的事了，他就算再神机睿智，也算不到自己生前的那些陈年旧事。

徐长林却没有见过这模样的沈昭，好似他一提温瑟瑟，就跟踩了沈昭的尾似的，登时尖刺竖起，飕飕地朝他扎过来，有气人，还有孩气。

久久未听到回音，他回望去。

见沈昭梢微挑，挑起的不屑，下颌微抬，带了几分倨傲：“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士杰生前为了寻常宋姑娘，派了无数的密探来长安，再加上当年宋家事时旧留下的讯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才找到了这么一张不正规的药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