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的手微颤了颤，忍住心里翻涌上来的不适，装一副乖巧模样：“女儿只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的。”

他又转上了石桥，瑟瑟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长舒了气，俏笑着凑到兰陵跟前，：“尚局新打了一红宝面，女儿觉得母亲着合适，今日特意带了来，婳女，你去取过来。”

他站在假山边，任清风拂过衣侧，婳女走到他前，低声：“郎君只让门房备车，等了公主府，会有人接应您的。”

贺昀半抬着衣袖，目光涣散，怅然若失，许久，才喃喃问：“那位皇帝陛下，他……靠得住吗？”

良久，直到瑟瑟的掌心里腻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才听她母亲的话悠悠传过来。

婳女压着脚步，一直等越过芙蕖，拐鹅石小径，石亭里的人再看不见她了，才转，去追贺昀。

兰陵听罢，轻轻嗤笑了一声,言语中满是不屑。

亭中一时静默，只有画师捻笔尖蘸墨、描画的轻微‘簌簌’声。

“福伯说外了些事,想请公主定夺。”

贺昀清的中闪过一丝诧异，却听婳女继续：“娘娘会把您安排好的，这公主府……以后就别回来了，天地这么大，总会有好去的。”

婳女歪微思忖了片刻，面上挂着恬静的笑容：“靠不得靠住，娘娘自己有判

婳女：“她是皇后，有皇帝陛下在，会护着她的。”

瑟瑟的心猛地提到了嗓，掩饰着张,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贺昀。

贺昀：“知。”

“他是堂堂国舅,凤阁侍中,总盯着些微末权柄，跟些孙辈的小官计较什么？他不嫌丢人，本还嫌臊得慌呢。”兰陵扶了扶鬓侧歪斜的金钗，冲贺昀：“你回我的话，就说让他全力把凤阁掌控好了，如今文相致仕，左右丞相皆空悬，他要是个有志向的，该把目光放长远些，不要一天到晚总盯着些蝇小利。”

她笑：“您这样说，固然是为了裴伯伯好，可话听上去未免太冷严厉了些，怕是裴伯伯会多心。女儿想，不如让贺昀亲自去一趟裴府，将母亲的苦心和对他的期望当面娓娓告之，省得裴伯伯误会母亲总瞧不上他。”

贺昀自然不会真去裴府，因为刚才福伯递过来的消息本不是关于裴元浩的。

贺昀稽首,角余光轻瞟了一下瑟瑟，珠转了转,透些狡黠伶俐，又：“是裴侍中递来的信，说陛下新提的那几个六官员近来活动颇为频繁，夺了他不少权，想请公主去与他商议，该如何给他们些颜瞧瞧。”

“你如今倒是向着裴元浩的。”

兰陵轻笑了笑，朝贺昀：“既然皇后开了，你就亲自去一趟吧，你事向来稳妥，该知分寸吧。”

“凤阁总领六事宜，抓住了凤阁，任皇帝往六安多少人，他也翻不了天。”

贺昀记下，正要告退，被瑟瑟叫住了。

雪，衣袖翩跹，走到兰陵公主前,端袖揖礼。

她眸中如蓄满了，微微泛过涟漪，轻扫了一下婳女，婳女立即会意，躬应下，快步退了下去。

贺昀早就料想此事重大，但没想到这么重大，他愕然失措，半天没回过神来，待婳女他，才将勉定下心神，问：“那皇后娘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