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凤眸微眯，想起一个关键之。

“淮关之战发生时我也还小，自始至终都是一笔账，当事的人皆讳莫如，我又哪里知去？就陆远和长的这事，还是当年长喝醉了，在我面前细数她平生得意事时，无意间说来的。”

当时宣室殿旧人都被兰陵杀光了，沈昭初登基时正内忧外患、焦烂额，只以为谭怀祐也没逃过兰陵的毒手，跟那些无辜殒命的人一起埋了，也没有详查。

他正兀自叹息，忽听沈昭：“那当年的事又该从哪里知呢……”

本来以为这丫是个没心没肺，单纯浅薄的，没想到心思还重。唉，这么重的心思，又夹在母亲和夫君之间，得受多少煎熬啊……

宁王自然不会跟他疼的外甥女计较，只是眸凝睇着她，些疼惜之。

整顿了内务，把那些暗怀鬼胎、不尊少主的将一一解决，从此陆远稳坐刺史之位。

瑟瑟缓过这劲儿，又觉自己太过了，大概中多思，人也变得神经兮兮，她朝着宁王颔首，轻声：“瑟瑟失礼了，舅舅见谅。”

宁王：“总得是有一定年岁，有一定份，能直接接到当年之事的。”

她在沈昭的默默注视下，有些慌：“我也不是

沈昭就这再问宁王，宁王却不知。

这便是宁王所知的，有关中州的全往事。

当年兰陵察觉谭怀祐不见了，还来问过瑟瑟，被瑟瑟一通装傻糊了过去。彼时母女两未翻脸，瑟瑟在兰陵心中还是个单纯没心的孩，因而兰陵半都没往她上怀疑，只以为是沈昭暗中动的手脚。

而沈昭却以为是兰陵所为。

淮关，陆远的父亲当年也参加过淮关之战。

沈昭和宁王齐刷刷看向她，她不好意思地挪了挪，：“当初先帝刚驾崩，我母亲诛杀宣室殿旧人，我一时不忍，把谭怀祐谭大内官救去，安顿在外了。”

殿中倏然安静。

宁王想起什么，看向瑟瑟：“还是她跟你爹和离后，心里难过找我喝酒，才说来的。我看啊，这世上能令长心绪大的只剩下我那在莱的前夫，你若还想知什么，不如把你爹叫回来，让他去问，没准能问什么。”

就是这样混之中的差错，竟没有人再去留意那昔日侍立君侧、风光无比的大内官，由他在外活了下来，前些日下人还来向瑟瑟回禀，说谭大内官虽不能门，但在府中逗鸟养鱼，日过得甚是惬意。

沈昭听后良久无言，虽还算合情理，可跟他想得不太一样。兰陵对陆远有恩，这么多年过去了，陆远对她言听计从，听上去没有什么可疑的，可沈昭总觉得，依照前后两世所见，陆远和兰陵的关系应当没有这么简单。

随着他慢慢长大，智勇谋略不逊其父，坐镇中州，地位稳固，再无人能撼动。

“不行！”瑟瑟这一夜都绵绵地偎在沈昭侧，一副温婉小妻的模样，一听他提及父亲，蓦地起来：“父亲跟这些事没有关系，他已经回莱了，就不能再把他扯来。”

两人皆发愁，哪有这样的人……可瑟瑟的一双珠滴溜溜转了转，溢些晶亮黠光，糯声：“有……可能有。”

瑟瑟将这一段往事说来，殿中依旧安静，无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