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没重生，没准还信了‘大有北上之意’这六个字。但他活了前后两世，早把徐长林摸得透透的。

他一下变得莫测，神情还很是微妙，瑟瑟一时没反应过来，抬起手挠了挠，很是懵懂。

他全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差错之下，这手握关键证的人和最危险的人混在了一起。

也不知是不是前世留下的影太，每每提及沈旸，沈昭的心里就很不舒服，总有不好的预，觉得他还会生不小的事端。

他知沈昭刚跟兰陵有过一场恶战，长安正人心惶惶，兰陵摄政多年，势力遍布朝野，即便败了，也一时难以除。若是这个时候沈昭将心腹锐派到淮关，长安空虚，一定会诱得这些心怀叵测之人作，长安一旦起来，不最后兰陵能不能斗得过沈昭，都是严重的内耗。大秦内耗得越厉害，南楚的胜算就越多。

瑟瑟脱而：“我方式微，当然是联合敌人的敌人，共同抵御敌……”她言语微滞，怔怔看着沈昭，：“他会勾结徐长林……”

沈昭轻牵了牵角：“那封悔罪书对沈旸没用，可对旁人有用。”

说起来还是他太过自信，觉得此一役胜券在握，本没有在这封悔罪书上下什么心思。又或者，沈昭从本心里就没瞧得起过裴元浩，自始至终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兰陵公主的上，想着擒贼擒王，只要抓住了兰陵，便是将大局定下了。

下，他得把全副心神用来理长安这局

沈昭密令淮关守军不，耗着徐长林，等他断了粮，自然就会了。

十日之后，淮关便传来战报，南楚武安侯徐长林亲率五万大军攻打淮南，连下河、谷末、尧都三郡，其势如破竹，大有北上之意。

沈昭拧眉，难掩沉郁。

文相已在数月前去世，他应当留了不少家资给这个宝贝外孙，足够供着他兴风作浪一段时间了。

沈昭：“你若是沈旸，在此困境下，你会怎么？”

沈昭随手拂过摆在龙案上的霁釉笔洗，檀木架，忖：“陆远曾说过，裴元浩的手里有一封悔罪书，揭漏了淮关之战的真相……”

瑟瑟瞧着他的模样，陪着他安静待了一会儿，却还有些事想不通。悄悄提起裙纱挪到沈昭跟前，轻声问：“可是……沈旸要那封悔罪书什么啊？难不成他也想为宋家翻案？”

沈昭笃定：“最近淮关一定会有动静的，楚帝病重，太监国，那太是徐长林一手扶持上位的，二人政见不谋而合，一定会趁大秦内斗而扰我边境的。”

瑟瑟看上去倒很冷静，她低眉想了想，：“沈旸这个人可是无利不起早的，真要是他救了裴伯伯，并且带着他了城，那除非裴伯伯的上有沈旸想要的东西。”

沈昭对敌人的判断总是格外准。

徐长林用兵如神，那些寻常边关守将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故意一副想要伐秦的样，无非是想诱沈昭派重兵前往淮关。

追踪他的下落，整整两年，皆无功而返。能在大秦境内躲避皇权的追踪，除了他这个人本明缜密之外，说明他的边还有人相助。

沈昭将战报扔到一边，不屑地轻哼了声。

就南楚那家底，还北上，恐怕翻不了几座山士兵就该断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