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扫了沈昭，悠然倚靠着藤椅，笑意更甚：“你跟瑟瑟不一样，你心多，明又缜密，你该早就料到我们之间会有这一天，刀剑相向，你死我活，从前不确定的只不过是哪一方会胜。可纵是这样，你当初还是决地要娶她，哪怕是在她最抗拒这门婚事的时候，你耍尽了手段把她绑在你边，难那个时候你就没料到终有一天瑟瑟会因你我之争而痛苦吗？”

气了，不然，你每一件大逆之事，瑟瑟就要跟着你多承担一份毁谤，你稍稍心疼下自己的女儿，个人。”

兰陵冷冷一笑，讥诮：“陛下这番言辞，这派，真像个圣人。”

两人本要回宣室殿，可走到半路沈昭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让傅司棋去凤阁代他主理政务，他调转方向，去了后。

瑟瑟回过，见果然是沈昭，不由得莞尔，碎步迎来，给他解开披风，挽上他的胳膊，笑问：“你不是说近来忙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也没伤害她啊。瑟瑟小的时候，总是比别的姑娘顽，我总纵着她，什么都依着她。可唯有一，她要听我的话。她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理她。还记得有一回她背着我领玄宁偷跑来玩，被我逮了个正着，我呢既不打她也不骂她，就是不理她，不许她我的屋。这个傻孩，就一个人坐在我门前的石阶上，整整坐了一夜。”

“沈昭，今日不过是成王败寇，你胜了，所以可以把自己扮成个好人。但其实呢，你跟我是一样的人，同样的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你在背地里耍的手段，你杀人不眨的样，敢让瑟瑟看见吗？”

沈昭手攥成拳，又松开，声音微哑：“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沈昭再也待不下去，怒吼了一句“你本不当母亲”就拂袖而去。

沈昭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手刚抚上垂幔，便听钰康抻着小脑袋，朝他清脆地喊：“爹……爹……”

沈昭刚走到殿门，就听见里面传摇鼓的声音和笑声。

傅司棋见他来，慌忙迎上来，见沈昭脸极难看，忐忑着问：“陛下，怎么了？”

“伤害？”这两个字从兰陵的嗓里挤来，绵柔轻，带了些诡异的觉。她闭上了，神轻松怡然，开始回忆往事。

沈昭抬手扶在院中的梅树上，一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拢了拢披风，缓声：“没事，走吧。”

沈昭听得浑发凉，像是坠了冰窖里，只觉前之人无比森可怖。

兰陵轻叹了一声，仰躺在藤椅上，带着些许憎恶，些许不甘：“我这么好的女儿，曾经发誓一辈都要听话的女儿，怎么就被你拐走了……”

瑟瑟将钰康放在榻席上，摇着羊鼓在逗他，他白的小脸上如朵绽放，随着羊鼓的摇晃‘咯咯’大笑。

黄昏已至，夕光芒铺落在尚殿前的柳树上，将那光秃秃的枝桠缀得斑斓溢彩。

她的声音总是糯糯的，温柔又甜，沈昭被她这么拥着，闻着她上的香味，才觉一过来。他想立即拥她

“那时候正是隆冬腊月，她就穿了件薄衫，到第二天清晨，整个人都冻透了，烧了整整三天。我就在她床边陪了她三天，她醒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娘，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