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等情境，琴倒也没白带，曲音留给自己，也算拿得起放得下。

待他走了，徐长林便搬了自己的琴。

副将和吴临才不情不愿地单膝跪地，合掌躬听。

他设下圈，一心想猎真龙天，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己才是人家的猎。

徐长林在此设伏，怕兵太多惊动了秦军探，特意只带了万余锐埋伏于此，而留大军在营。都是为了麻痹沈昭，让他以为自己仍旧坐镇中军。

“君侯，我等护您突围！”

徐长林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昭，蓦地，从鼻里哼一

他轻抚琴弦，捻拢慢挑，便有妙乐音自指尖泻而，似潺湲，似黄鹂轻啼，悠扬畅，意境幽远。

**之后逐渐息落，似人这一生，满则溢，月盈则亏，总是祸福相依，难以圆满的。

吴临平静：“属下不走，君侯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哪怕将来要砍示众，我的也得悬在您的边上。”

徐长林见他态度决，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也罢，你去看着，等副将安全突围后，让他们投降吧。沈昭一定亲自来了，我们这兵不是对手，老老实实投降，兴许能让他们活命……”

寥寥数语，引得副将泣涕涟涟，他挥手摸了一把泪，郑重地应下。

这些年终日与谋算计为舞，已许久没有认真抚奏一曲了，指法略有生疏，几个音符奏错了，可这并不影响整首曲的意境。

脚攻，我军守卫薄弱，恐……恐抵挡不住了。”

沈昭听惯了廷里心谱就的靡香音，乍一听这风格的乐曲，倒真有些新鲜，不愿打扰他，站在一边安静欣赏。

徐长林看了吴临：“你怎么不走？”

徐长林冷声：“听令！”

说来也好笑，他昨日来盈川谷前一时兴起把琴带上了，心要是能顺利擒住沈昭，在杀他之前一定得给他弹一曲。

“来不及了……”徐长林顺着栈望去，只见路浮延而去，不见尽。他轻颓然无力：“两路先锋，近万锐，虽不足一战，但要切断我们和大军的联络，阻大军来救，却是绰绰有余的。”

副将大惊，稍一愣，忙：“我大军驻扎于此，绝没那么容易败。我这就发讯号，引援军来救！”

徐长林摁住琴弦，曲音绝于指下，他抬看向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沈昭，戏谑：“几年不见，陛下何时添了这等雅兴？”

惨烈哀叫变弱了，秦军的大路兵已越来越近，徐长林反倒觉得内心平静了，他看向副将和边的吴临，：“你们突围去，向三军传我最后的一军令。”

飘转于山峦之巅，迎风而奏，曲与这山河大地为一，盘旋回，终归于尘，足可见奏乐之人的怀。

吴临泪应下。

“传我军令，三军依序撤退。不可因我而与秦军冲突，尔等务必积蓄力量，护卫陛下，保我山河……”他声音一颤：“你们见到陛下，代我转告，就说长林尽力了，奈何谋算不如人。往后的路，只能他自己走了。”

沈昭胜得漂亮，正自得意满，脾气也甚好，笑看了徐长林一，漫然：“长林君从前就没发现吗？朕一直是个风雅的人。”

副将脸惨白：“刚才我们放行的秦军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