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行！”向来遵礼谨慎的大内官一反常态，顾不得殿前失仪，怒声：“岐王生前便与此人来往甚密，才听闻陛下死岐王后，他曾伤心至数度厥。焉知这个妖是不是蓄意为岐王复仇，在蒙骗陛下！”

“世间万运转，总要遵循天规则，开启玄机阵是悖逆规则，逆天而行，总要付代价的。至于什么代价，人说了不算，天说了才算。贫研究过典籍，总结，付的代价越重，祭阵之人死得越惨，此阵成功的希望就越大。”

他甩了甩拂尘，淡然：“令人死复生，本就是逆天之事，陛下若舍不得权位富贵，也无可厚非。毕竟，朝臣已开始张罗着让您另立新后了，这新人一来，旧人的痕迹就会尽皆抹去，您是天，又还年轻，若是您想，三六院，姹紫嫣红皆不在话下，何必要自讨苦吃呢？”

沈昭看了他的冷淡，也不多寒暄，待给两人赐座，便：“召二位来，想让你们替朕办一

宗玄本是存了为沈晞复仇的心思而来，见沈昭竟真有要孤注一掷的决心，惊喜之余，又生几分怜悯，不再隐瞒，悉数告之。

“陛下……”魏如海捺不住，想要再劝，沈昭赶在他开之前朝他摆了摆手，：“好了，你退下，你们都退下，朕要再好好想想。”

沈昭沉默了良久，哑声问：“你有几成把握？”

他太累了，可偏偏脑一如既往的清醒，上天好像故意在折磨他，片刻都不肯放过他。

“贫方才说了，需得当事双方中的一人以极大的执念来喂养玄机阵，贫布好了阵，陛下需以余生来祭此阵，从此摒弃凡尘俗务，舍弃所有权力荣华，长住阵中，再不能见任何人，不能过问任何俗事，直至……死。”

沈昭在见宗玄之前早已摒退了众人，只留魏如海跟在他边，魏如海听了这一番言论，再看沈昭那隐隐心动的神情，只觉心惊胆颤，仿佛有一森然凉气自脚底往上蹿，冷得他直打哆嗦。

等天亮了，他便派人召来了宁王和颖。

这夜，沈昭依旧躺在床上睁着看了一宿的穹，只是可惜，瑟瑟没有再现。

沈昭蔑然：“一个没有把握的传说，你也敢拿来搪朕，当真是不想活了，要赶着去地底下跟沈晞作伴？”

面对这尖锐指责，宗玄浑不在意，他微微一笑，看向沈昭：“是真是假，全凭陛下圣断，陛下乃世间至尊，无人能迫您。”

宁王远游外数年，惊闻瑟瑟死讯才快加鞭回京，因为早些年沈昭对岐王和英王的斩尽杀绝，宁王颇有微词，与沈昭早就不复当年他为储君时的亲厚，即便面圣，也是恭敬且疏离的。

“一成都没有。”宗玄坦诚：“此阵本就是一个传说，玄虚至极，贫从未尝试过，何谈把握？”

殿中一阵死寂。

沈昭闭了闭，轻轻侧倚，让鎏金蟠龙椅支撑着自己的重量。

听他提及沈晞，宗玄垂在袍袖下的手不由得攥成拳，姿态却愈发恭敬，揖为礼，慢条斯理：“贫惶恐，可陛下有没有想过，这个传说在人间传了百余年，若毫无依据，又怎会如此生生不息呢？”

沈昭想了想，抬眸看向宗玄：“关于玄机阵，你还有什么没对朕说的？”

“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