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秋末的夜晚，在欧洲音乐之都一个灯光摇曳的老式酒吧，他在吧台前怡然自得地品威士忌，过来一个穿白衬衫的黑发男孩。

男孩要了一小杯尾酒，坐在他不远。他似乎情绪不太好，屈着手臂靠在吧台上，垂着小帘一般的鸦睫，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啜酒。

“对，睡了有一会儿了。”

两人默默地走过小区七拐八绕的路，钻一条仄的楼，上到三楼。

男人跟着来。环绕一周，发现这是间老式的住所，三室一厅，客厅狭窄，餐桌挤在墙边。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林轩摸了摸后脖，还是有些疼，“哦，今天落枕了，脖疼，自己的。不用泡茶了，这么晚喝了茶睡不着。”

他克制不住地想起五年前那次惊鸿一瞥。

“梁叔。”林轩打招呼，梁平是以前的老家，年轻时受过他爸爸恩惠，一直对林家不离不弃。

林轩笑着说：“没看到啊。”

“我去悄悄看一。”

梁平锁好门，转问：“你好，要不要给你们泡茶……轩轩，你脖上怎么有一片红印？”

林轩的爸爸林奇铭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不到六十岁的人已经满银发。几十年忘我地扑在事业上，其间大分时间都待在西北戈滩上搞风电工程，长期艰苦繁重的劳动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老得多。

靠近的冲动。

沙发旁是一张铺叠整齐的单人床，窗下的书桌上放着一排书，墙角放了一台外观老旧的立式钢琴。

侧面看男孩肌肤莹白无瑕，睫纤长密，上嘴翘起一个可的弧度。这么漂亮净的男孩可不多见，他忍不住多看了几。

“带朋友过来了？”梁平看到后面跟着个人。

林轩拿钥匙开门，刚拉开外面那层钢架防盗门，里面的木门就被打开了。

“行。看你得，一会儿记得换衣服。对了，刚才我听楼下有人吵架，你遇到了吗？”梁平唠叨着。

“嗯。Alex，请。”

卧室里开着一盏淡黄的小夜灯，刺鼻的药味儿顺着门钻来。

林轩合上门，对梁平说：“梁叔，你去睡吧，不用我们了。”

“那我给你们烧。”梁平冲男人笑笑。虽然这个不认识的男人脸黑得像锅底，比起朋友更像是来讨债的，但作为主人，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梁叔不用忙了，我待会儿自己招待就好。爸爸睡了？”

看到钢琴，男人的中浮痛苦。他心心念念的神秘、纯净、洁的灵，已经变成在红尘中打的卑微求生的少爷。他心疼，自责，又犹豫。

他安静地推开爸爸卧室的房门，示意Alex过来看一。

“轩轩回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开门迎接。

男人全程沉默不语，等林轩离开房间，他才认真打量起来。

然后他带Alex自己的卧室，请他坐在床边的双人小沙发上，开衣柜找了衣服，偏过对男人说：“稍等，我去换下衣服，再帮你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