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妆练习,以便提早发现预案中的不足加以修正。
事实证明,将最后一幕穿着新娘装的菲利佩更换一个演员是一个极其正确的举措,马尔塔看着几个女生围着洛伊给他系上繁复的束带,觉得自己英明极了。
“怎么样,还习惯吗?”她上前关心道。
洛伊感觉着实不太好,尽管他还没有像真正的淑女一样身着束身衣,但收紧的腰封仍然让他觉得呼吸不畅,仿佛内脏都挤在衣服里干架。
“你们女孩子平时这么辛苦的吗?”洛伊不停呼气收腹,希望能别那么紧绷。
“不至于,也就是穿礼服的时候会累一些。”马尔塔轻松地说,转了转腰间的道具剑。
说起来,马尔塔虽然在挑选其他演员时极为严苛,但并没有给自己分配一个显眼的角色。
“我本来以为你会挑一个戏份多一点的。”洛伊说。
马尔塔笑了笑,答:“如果我再小个两三届或许会这么想,但我已经快毕业啦,把舞台留给年轻的后辈吧。”
说着,她提出还要去看看其他演员的情况,让洛伊自己一个人再适应一下戏服。
以瓦尔特的排面,最后阶段的排练干脆全部都搬到了演出场地来。这座诺丁顿馆是学校面积最大、设施最齐全的场馆,能租下不但是要靠雄厚的资金,还有与这件场馆匹配的影响力。在具有表演性质的各类社团里,能使用诺丁顿馆举办一场成功的活动无疑是社团繁荣程度的象征。
而现在,洛伊坐在这个最大舞台背后最大的更衣室里,面前有一面落地镜,镜子里有一个化着浓妆穿着纱裙,戴着假发的奇怪新娘。
这太别扭了,他觉得自己身上一点女性柔美温婉的气质都没有,他的骨架赤裸裸昭示着这是一个硬邦邦的臭男人:棱角过于锐利的下颌骨,突出的喉结,宽阔的肩膀,没有起伏的胸部。偏偏他的脸上又涂满了香喷喷的脂粉,雪色的白面和樱桃红的嘴唇,又是不逊于女儿家的俏丽。
他头上的假发是早就做好造型的,跟他本来的发色不太一样,是一种更浅的亚麻色,长长地编成辫子盘在头顶,落下来的鬓角末端烫成了卷垂在脸颊边。
洛伊看着镜子里,轻轻张开嘴,唱出了一个音符,却觉得这样的场景像极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