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相比较之下，雪莱的情况比任何人都严重。他们回来时家医生又重新上门诊断了一次，那时候雪莱的整个右肩都得老，连带右手都不能承太多力，好在没有伤到骨骼，多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

这条路很长，他被带到一个房间里，事的脸堆满笑容，房间中央有一个背对着门的男人，影比窗外不会破晓的夜还要黑。

事故导致诺丁顿馆急检修中，所有的设施设备都要重新排查一遍，以免还有其他安全隐患，原定好的连续三天公演不得已延期。而作为不幸的受害者，洛伊得到了一段特批的病假，尽他其实只有一轻微的伤。

期间瓦尔特的人捎上他的社员们曾组团来看望过他，遗憾的是那时正是薮猫少爷的休息时间，来客们没能见到正主，留下问品就走了。但事后尔塔来信说姑娘们完全不失望，因为能受到胥恩菲尔德家的款待，还能近距离跟侯爵一起吃茶真是梦一样妙的经历。

洛伊睁大睛抬起，好像自己听错了，不知刚才的话是谁说来的。

“把脸抬起来。”

场后，至多能在“表演”中活过一周。每天都有专人清理场上的尸骸和血迹，用铲铲起来跟垃圾一起理掉，大多只剩些零星的块骨渣，都是吃剩的。

而在那天下午造访的是克莱因，只有他一个人，看来是算准了大队那时间段是见不到本人了。

洛伊是个例外，他天生就有狩猎者厮杀拼命的纯净本能，而且不甘心成为猎坐以待毙。即使时常遍鳞伤奄奄一息，他仍然活到了见到雪莱的时候。他拿着无济于事的木匕首，灰熊咆哮着扑向他，他没有吓得哭着跑掉，而是站在原地，将已经钝掉的刃尖对准灰熊的脖颈。然后那个大家伙被绳索住了，拉回了笼。有人把他领了下去，斗兽场后狭小的走廊上，接替他继续“表演”的“隶”赤着用镣铐拴着，肩而过。

克莱因带来了很多维斯家的甜师的心，特地表明这里面还有奈利亚的份，算是她对一开始对洛伊非常不友善的致歉。两人在光灿烂的园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而克莱因带来的糕都非常合洛伊胃，除了有些明显是刻意混在里面的奇怪

如果他再警醒一，能自己避开的话，哥哥就不会受伤了，这全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洛伊起拳，到指甲都陷里。

“洛伊，过来。”

“小伤罢了。”雪莱收起表情，将外穿上，一都看不右肩不灵便的样，“今天可以放学了吗，一起回家？”

洛伊有些迟缓地小步小步走过去，慢吞吞到了雪莱面前，咬着下嘴，忍不住又开始绞起手指。

雪莱刚完急理，正把衬衣穿上，带伤的苍白肤在洛伊面前一闪而过，让他顿住了步，在原地有些局促。

他不太懂哥哥要什么，只能把恨不得埋到地里去的不情不愿往上扬了一，正好对上雪莱的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戏服还没换，脸也没有洗净，假发成一团，这副七八糟的样一定很难看吧？

“哥哥！”他下意识生些被捉的羞恼，想跺跺脚，结果看到雪莱笑得更开心了。那笑容就像寒霜初霁一般，把原本五官里的冷淡都化掉，仿佛又回到了他们从前的时候。洛伊心里五味杂陈，却又久久不忍心移开视线。

不过因为受伤，雪莱最近大多时间也在家工作，洛伊久违地过上了一段一日三餐都可以跟哥哥一起享用的日——不过大分时候只有两餐，因为在排练期间累得够呛，一放松下来很多时候早餐就直接睡过了。这他倒不担心会让哥哥反，毕竟薮猫是夜行动，他从小就嗜睡，睡到日上三竿是常有的事。

雪莱却忽然笑了起来，伸手了他红成一片的脸，还帮他把散下来的发别到一边去。

雪莱转过，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将外披在肩上，朝他招了招手。

“我去换衣服……”他小声嗫喏着，几乎想立刻消失在哥哥面前。

急匆匆赶来的校医从化妆室里走了来，洛伊随便问了两句，医生缓慢的语速让他耐心顿失，脆直接走了去。

“果然，近看的时候更漂亮了。”

“哥哥，肩膀……”他看见了雪莱没扣上的衣领下的绷带，一下又张起来。

洛伊，也许是还没回过神，没有再多想什么，听话地去卸妆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