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赢原想说五半，但转念一想，这破事不值得他浪费晚自习时间，于是说：“九十分。”

边阅脸上又浮现令人作呕的心疼表情：“这么晚？你学习一定很辛苦吧。”

“好，好。”边阅小心翼翼地答应了他，“你几放学，我来接你。”

实在称不上大广众。

边赢垂下眸，敛住底情绪，站到爷爷面前。

边赢躲避瘟疫似的推开他，自己倒退两步：“大伯，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边赢明白爷爷的意思，合地低下去。

边赢盼星星盼月亮等到边阅回国，但情况特殊，边阅沉浸在丧之痛中，短时间内想必不可能有心情什么牢的亲鉴定。

看来只能多等一段时间。

边闻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临城五中中午是不允许学生外的，中午时间校门没什么人，也就一个保安怕学生擅自逃学，恪尽职守地守在传达室门观察着他们的动静。

边阅也憔悴得不行，最近这段时间边家跟落了颗丧门星似的，没一个人是舒坦的，整个家族都笼罩在霉运中。

晚自习结束，颜正诚来到边赢教室外等他，向他索要试卷。

午休时间，边赢收到边阅的短信，她放下手里试卷去，跟保安说明了情况，保安替他开了校门。

连日来不曾停息的猜测，边赢心里早有思想准备，听到这个开场白也不算意外，反而有果然如此的恍然大悟，但他还是本能地阻止了边阅：“大广众难看的，等我放学了再说吧。”

边赢只觉得中午吃的饭在胃里一阵翻涌，他差没当场吐来，但再多待一会，他就不能保证了，在吐来之前，他面无表情地扭就走。

据说边赢小时候，大伯对他不错，但是他那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后来随着两家人分家，跟大伯见不到太多面，叔侄关系也就淡了，大伯在边赢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不太亲近的长辈，情也就是逢年过节见面了说虚伪的寒暄。

边阅看他的嫌恶，没有再靠近他：“阿赢，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

*

边赢只是暂时不想面对。

边赢走近，边闻忍无可忍地寻了个借走开了。

边赢稍微在边家老宅待了一会，以学习很忙为由匆匆离去，离开前，他依次跟爷爷和保姆告别，到边闻，边赢没叫他，只轻声嘱咐：“您保重。”

但他的爸爸再也不会在他发脾气的时候满脸讨好地哄着他了。

爷爷病得很重，但还没有忘记自己边家大家长的份，骨里的自尊迫使他在任何意外面前，不能表现半分弱，他浑浊的睛着一泪，愣是不肯落下来，只是糊糊地对边赢说：“这下只有你了，只剩你了……”

他垂着眸，没忍心看边闻的脸。

边赢握住爷爷的手。

自从边赢决定冲刺考，颜正诚就不由分说接过了辅助的活计，分秒必争的三，他每天都会大量时间给边赢划

老人枯瘦的手向他抬起。

知太少关心他，所以对他百般放纵，前呼后拥的边闻边总在儿面前总是怂的跟孙似的，这样的待遇，全世界仅他一人拥有。

边阅大老远就冲过来抱着他哭：“阿赢，阿赢啊……”

但令边赢意想不到的是，堂哥的葬礼过去三天，边阅就到他临城五中门来找他了。

爷爷糙的手指颤抖着，轻轻从他发抚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