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令人看不清他的容貌。那人落座后只要了一壶温酒,几碟小菜,就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起来。
起初谢问也没有留意,吃到一半忽见皇甫轲神色有异,时不时用眼睛瞟一眼邻桌,谢问有些好奇,顺着皇甫轲的视线望去,只见他们背后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虽然压低了帽檐,但是一双凌厉的眼神一直打量着这边。
难道是朝廷的刺客?谢问心里纳闷着,他回过头来,与皇甫轲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谢问向来是个以进为守的人,他心想不管此人是不是刺客,亲自一探虚实便知,于是站起身来,将一盘肘子端起来,走到角落那人面前坐下,朗声道:“这位兄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多没意思,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嫌弃的话,小弟陪你一起吃?”
那人听了这话,终于缓缓抬起头来,这人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容貌却清俊儒雅,眉目疏朗。那人微微一笑,颇有礼貌地抱了一拳道:“相逢便是缘分,能与有缘人对饮,在下求之不得。请教兄台贵姓?”
谢问心想对方若是刺客,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那也无需避讳自己的姓名,便道:“在下谢问,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见谢问态度坦荡,便也大大方方地自报姓名道:“在下长风。昆吾派紫霄门下大弟子。”说着,他看着皇甫轲道,“若我没记错,这位穿白衣的道长应该是南华门的掌门,司衡真人吧?”
皇甫轲点头道:“正是。”
昆吾派的名号,谢问也是听说过的,昆吾派与南华门本属同宗,只不过后来因为修行处世理念不同才分道扬镳,一个成为了剑宗第一,另一个成为了气宗第一。与除邪惩恶,济世行善,积极插手江湖事务的南华门不同。昆吾派崇尚逍遥自得,与世无争,对于江湖纷争向来毫无兴趣。
“原来是昆吾派的大弟子,真是失敬失敬。”互相亮明身份之后,谢问心中的疑虑也消了大半,谢问敬了长风一杯酒,压低声音对长风道,“实不相瞒,我们五人从汝州来,这几日正被仇家追杀,这一路走来一直都是战战兢兢。方才小弟见长风兄用斗笠遮着脸,还一直打量我们这一桌,便误会长风兄是仇家派来的杀手,原来是虚惊一场。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谢公子太客气了,要说冒犯,也该是我冒犯了各位才对。”长风也回敬了谢问一杯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一杯温酒下肚,两人心中都是酣畅淋漓,话匣子也就此打开。
谢问:“长风兄孤身一人,此行不知要去往何处?”
长风:“去洞庭湖看我媳妇。”
谢问有些讶异:“原来长风兄已经成家了啊,可我听说你们修道之人不是都不结婚娶妻的吗?”
长风微微一笑:“谢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昆吾派虽然与南华门同宗,但我们只修剑不修道,没有什么禁忌。因此我们门派中人结婚成家是再平常不过,跟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谢问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长风兄,你千万别嫌我多管闲事啊。我就有点好奇,既然你已经成亲,为何你夫人不和你在一起,而是分居两地呢?”
长风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这事说来话长,个中内情实在不足为外人道,总之就是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