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轲面惨白，他说不话，只是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谢问抓住他的手一看，那掌心竟是一滩鲜血。

皇甫轲转过来，板着脸厉声训斥：“怀瑾，你难忘了我们此番下山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五个人两辆车，皇甫轲、孟怀瑾和元凛一车，闻辛和谢问一车，一路上，谢问一直望着窗外神，一语不发。

谢问一怔：“师尊，您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谢问疲惫地靠在榻上，叹了气，“我只知师尊态度发生改变，是在那天晚上见了那笛人之后。听那人的气，他明显是认识师尊的。而且师尊非常惧怕他。”

谢问定定看着闻辛，神忽然认真得可怕：“你是不是知了什么？”

谢问抱着大氅站在雨中，目送着皇甫轲上了车。

“这怎么行！？”孟怀瑾惊讶地睁大睛，“师尊，您的还没好，这时候还顾什么武林盟啊……”

“镜破了，梦也该醒了，司衡真人。”

皇甫轲顿了一顿，气稍微放缓了些：“为师知你是在关心为师，不过武林盟大会事关整个武林的安危，为师不能仅仅因为一个人私事而迟到缺席。况且，为师清楚自己的是什么状况。你们就不必替为师担心了。”

说着继续整理收拾行李，不再理会二人。

“可是……”孟怀瑾还再说，皇甫轲便转过去，冷冷：“大家都赶快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们午后就发。”

“其实什么？”谢问抬起来看他。

“对了。司衡真人，还有一件事忘了提醒你。”笛人停下脚步，也不回地，“不用再白费力气了，你的病，本无药可医。”

谢问连忙上前将他抱住：“师尊，你心病又犯了吗？”

皇甫轲病倒之后，谢问和孟怀瑾一直日夜在他床前守着，细心照料，如此静养了几日之后，皇甫轲的烧终于退了，这一日清早，谢问和孟怀瑾正要去皇甫轲房中送药，一推开房门，就见皇甫轲正在收拾东西。

皇甫轲背对着他们，一边收拾一边：“我们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要赶发去江州，不然就赶不上江府的武林盟大会了。”

“我……”闻辛神忽然闪烁起来。

说罢，看也没看谢问一，与他肩而过。

“弟……没忘。”孟怀瑾低咕哝。

闻辛顿了一顿，轻轻握住他的手：“师尊都是为了你好。你要相信他。”

那一晚，皇甫轲是被谢问背回柳园的。回到柳园之后，他立刻发起了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昏睡了一整天。谢问连夜请来大夫看诊，大夫只说他是受了风寒，并且惊吓过度，抑郁成疾。这病没有除的法，只能是开几味安神镇静，降火除的药方给他，然后静养调理。

谢、孟二人无奈地对视一，只好退了去。

谢问立刻抓住闻辛的手：“求你了，快告诉我！我

千万猜测与可能在谢问的脑袋里盘旋，令他痛裂，他难受地抱着，垂首不语。闻辛看着他这副痛苦的样，沉默了半晌，犹豫地开：“谢问，其实……”

小把戏而已，权当是我送给你们的一个小小的见面礼，我来这里只是想提醒某人一句……”说着，那人手一松，将离魂镜丢在地上，一脚踩成了碎片。

“站住！”谢问刚要上前去追那笛人，忽听得后一声闷哼，回一看，见皇甫轲眉锁，捂着摇摇坠地向后倒去。

皇甫轲却不经意地推开他的手：“为师待在轿里，没事，还是你穿吧。”

既然已经决定启程，事不宜迟，谢问他们立开始整理各自的行，当众人好离开汝南城的准备时，已有两辆上好的车停在柳园外等候，不用问，想必这也是那位财大气的明月楼老板的手笔。

沉默良久，闻辛终于忍不住开：“你师尊是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大病一场，态度一下冷了这么多？”

此时天上下起了小雨，孟怀瑾撑着一把伞，扶着皇甫轲走柳园。这几天恰逢雨绵绵，气候转凉，谢问站在柳园门，见皇甫轲上单薄，便脱下大氅，披在他上：“师尊，这几日天气转凉，你虚弱，要注意保。”

谢问眉锁，沉思片刻：“也许吧。那人还说师尊的病治不好，让他不要再白费力气。我真的很想亲问个明白，可是师尊他什么都不对我说。”说到这里，谢问声音有些沙哑，“他病成这样，我就算再着急也不敢开问，怕一问就刺激到他。”

闻辛侧想了想：“会不会是你师尊有什么把柄或者弱握在那人的手上？”

说罢，那人恻恻地笑了起来，转离去。

最后留下这么短短一句，那笛人便一拂袖，飘然消失在茫茫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