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也不以为意，为皇甫轲斟酒：“咱俩有一年多没见了。我离开南华门的这段日，师尊过得可还好？”

说着，两人走江边的一家酒楼，在临江的雅座坐下。谢问叫了一桌好菜好酒，夜之后一新月悄然爬上树梢，两人相对而坐，一边月下小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师徒二人并肩同游，穿过一片片杏林，被肩接踵的人推着往前走，谢问趁机悄悄握住皇甫轲的手，皇甫轲微微一挣，没有挣开，脸上却泛起一片红。

“师尊，你的病……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这是生来就有的么？”

“从朱雀大街开始，我就到了一视线，我还以为是哪个居心叵测的贼人，没想到竟然是师尊。师尊也真是，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师尊怎么见了弟也不打招呼，反而这样躲躲藏藏，暗中跟踪呢？”

皇甫轲欣然：“这是自然。”

谢问牵着皇甫轲的手下了船，指着江边鳞次栉比灯红酒绿的酒家，“走，咱们去喝一杯。”

“我怎么能不担心，师尊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的样，都怪我不好。明知师尊累了，还拉着你陪我赏泛舟。师尊，要不你就先在这船上睡一会儿吧。”

皇甫轲怅然：“过去你是我的弟，而现在你战功赫赫，是在上的宣威将军，正是风得意飞黄腾达之时，为师又怎敢在大广众之下轻易攀，若你早已不将为师放在里，那为师岂不是自取其辱？”

皇甫轲淡淡地：“近一年来，我一直在调理，虽然无法治，但多少也有些改善。总之，不是什么大碍，你不必过于担心。”

皇甫轲避开谢问的神：“为师一切安好。”

斟酌了好一阵，皇甫轲终于还是开了：“谢问，今日是你受封宣威将军的大喜之日，可是你……好像并不开心？”

“不是让你一个时辰后叫醒为师么？”皇甫轲有些埋怨地瞪了谢问一。

“大喜之日？”谢问又是苦笑，他一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或许吧。前些日，兵尚书向

谢问笑：“师尊睡得太香了，弟实在不忍打扰。师尊醒来的时间正好，我们也该上岸了。”

皇甫轲刚才在人群中被挤得够呛，此时确实有些累了，便：“也好。那为师便歇息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叫醒我。”

谢问眉皱得更了：“这么说是恶化了。这病可有医治的方法？”

过了半晌，气氛安静得有些异常，皇甫轲为了化解尴尬，开：“这些日你过得可好？旧病……可有复发？”

“师尊这是哪儿的话。我谢问是那般忘恩负义的小人吗？”谢问微微一笑，“今日咱们师徒二人难得相逢，不知师尊可否赏脸，愿与我共游杏园？“

“这病很严重么？”

“不算严重，只是偶尔发病。如果是在过去，一年到也不会发作一次。”皇甫轲抬望向谢问，“只不过最近，好像发病有些频繁了。”

谢问苦涩一笑：“托师尊的福，现在我的好得不得了。”

皇甫轲摇：“也不是生来就有，大概是十三四岁的时候患上的。原因不明。”

两人虽相对而坐，但皇甫轲始终没有看谢问的睛，他能觉到谢问的视线一直地缠绕在自己上，可是他无法回应，只能时而低喝酒，时而侧望向外面如霞似锦的杏林。

“师尊可有哪里不适？”谢问望着皇甫轲轻蹙的眉间，担心地。

皇甫轲神略微闪烁：“为师是来长安办事的。”

这一觉，皇甫轲睡得无比踏实和安稳，再一睁，已是黄昏时分。

皇甫轲摇摇：“无碍，为师只是素来有心疾，许是下人多，有些闷心慌罢了。”

“怎么不早说！”谢问连忙，“那我们去坐船吧。船上人少，不会如此拥挤。”

“是么，那就好。”皇甫轲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是吗……”谢问，不再说话。

漾的江温柔地摇曳着小船，微风轻拂发丝，皇甫轲枕在谢问膝上，很快了梦乡。

两人再一次陷了沉默。皇甫轲突然意识到，过去他与谢问相，总是谢问在说，他在听。谢问话多，格也开朗随和，在皇甫轲面前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是今天的谢问却安静得有些异常。皇甫想问他怎么了，却又不知该如何开。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恨自己不善言辞。

来到渡，两人上了一艘小船，泛舟江上。谢问扶着皇甫轲坐下，见他额上已经渗了细细的汗珠，于是问船家要了一把蒲扇，轻轻为皇甫轲扇起风来。

“师尊，这次怎么想着到长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