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温柔地勾勒着谢琞的侧脸，他脸颊一片绯红，一对烟笼寒星似的眸里泛着光。

柴彬弯腰了一个请的手势：“百闻不如一见，皇上亲自去一看便知。”

“皇兄，你跟朕开什么玩笑呢？怎么？太久不见，激动得连朕是谁都忘了？”

谢琞起初有些惊讶，但在沉片刻之后，终于：“我懂了。”

谢喆一步步靠近，谢琞一步步退缩，直到被到角落，退无可退。

谢琞睁着大大的睛：“你……你是谁？这是哪儿？”

“阿朔才不是傻。阿朔知的东西可多了。”

谢问注视着他，心情也不免跟着沉重起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虞国废太，他寻觅已久的皇兄谢琞。

“太怎么了？”杜芳眉微皱，“皇上面前，你只需实话实说，不必有所隐瞒。”

柴彬早已在门恭候多时，立刻下跪接驾。

谢喆沉默半晌，忽然笑了：“皇兄，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装得像个傻一样一问三不知，朕就会饶你一命？”

“最近我时常在想。”谢琞忽然自言自语般地，“如果我还是那个什么也不知，什么也记不得的阿朔就好了。”

谢问却微微一笑，冲他勾了勾手指。谢琞附耳过去，听谢问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谢喆走下御辇，也不与柴彬废话，上来就问：“人都安顿好了吗？”

谢问望着远方，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开了。

“淮南王世已经在驿馆安顿下来，随时可以赴约。至于太殿下……”说到此，柴彬忽然踌躇起来。

柴彬一雾：“刚才还在这儿的啊。”

谢喆一下愣住了。

闻辛，低声，“如果醉了能够忘却一切，该有多好。”

是夜，谢喆坐着御辇，在杜芳的陪同下来到柴彬的府邸。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见你醉过。”谢问好奇地，“没想到你酒量如此之好。”

当下柴彬在前带路，领着谢喆与杜芳以及两名侍卫，众人穿过正堂，来到围院，登上西北角的阁楼。柴彬从怀中取一串钥匙，打开上了锁的门。只听吱呀一声，隔扇门应声而开。

翌日，谢问一行人在柴彬的护卫下，低调地了洛。之所以不大张旗鼓，是因为柴彬不希望谢琞在自己手上这件事被太多人知，将谢琞送到自己府上之后，他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了杜芳。得知柴彬回洛的消息时，杜芳正在去往宁寿的路上，他大喜过望，立刻将这个消息禀告了谢喆。

谢喆在谢琞面前蹲了下来，盯着他的双：“皇兄，好久不见。”

然而对方却歪了歪脑袋，一本正经地答：“我不叫皇兄，我叫阿朔。”

嘎吱一声，卧房里忽然发一声轻响，谢喆一转，见微弱的烛火将一个角落里的人影投在墙上。谢喆顺着光线望去，他这才发现书案下竟躲着一个人。那人抱着膝盖，正一脸惶恐不安地望着自己。

“并不是我酒量好，醉了我也会疼，也会脸红。可是脑偏偏是清醒的，不论喝多少，也解不了愁。”

他明白，这一晚，或许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时刻。

“为什么要说如果？”谢问转过来，“你不就是阿朔吗？”

危机四伏的洛就像一不可逾越的鬼门关，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福是祸，是生是死，没有人能够预料。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怎么样？”谢琞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谢喆一脚迈阁楼之中，昏暗的室内只有卧房着一盏微弱的油灯，除此以外空无一人。谢喆莫名其妙，回看柴彬：“人呢？”

谢琞一愣，抬起来，不明所以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