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奉玄：“是，主。”

江尧今年不过十五，量半，他听这话，不明其意，便抬起去看殷付之，他的容貌一如三年前见过的那样。

晚上和弟一起上了晚课，江尧回到卧房里。

怎么说也是师徒，把他丢给左护法三年不闻不问，见了面也将他当作隐形人。在这演武场上，哪个不晓得他江尧的大名，必定是一呼百应，都听他调遣。江尧下心里的不甘，去到练剑的队伍里找人比划。

江尧听见左护法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立支着耳朵去听，却再没听到殷付之说什么。

江尧的手微微了汗。

江尧跪拜在地，心思百转千回。他也不知有传言些是真是假，他曾见过殷付之两次，这是第三次。

后来不知怎么的，老乞丐也死了，他自己混在乞丐的队伍里，继续乞讨。

平日听闻的尽是主的轶闻，传言主的作风狠毒，长相凶残，在他面前稍有不慎，便要掉了脑袋。更有言说，自他上位以来，每到月圆之夜便要活吃一人，以血作酒引用，以此来延年益寿。此外，他还有残忍嗜杀的习，经常不问是非将人待致死，甚至饲养人，闲时看他们厮杀，以作消遣。

苏奉玄回：“不。江尧已习武三年，已然练剑了。”

殷付之：“今日倒是有空？你收了新弟？”这声音冷冷清清，显不好恶。

那时候他只是个小乞丐，不知自己姓甚明谁，从哪里来的，只知从小就跟着老乞丐要饭，吃野菜，偷摸狗。

殷付之对此没有理睬，继续往前走。江尧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了，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苏奉玄看殷付之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补充：“主莫非忘了？江尧乃是您三年前带回来的，您说要收他为徒……”

老乞丐给他取的江尧这个名字，带着他讨生活。

“起吧。”殷付之。

他会认得自己吗？

“左护法。”殷付之往校场中间走来，离江尧越来越近。

距离稍有些远，这声音听来有些失真，听者皆是如蒙大赦，从地上起。江尧这才敢抬起，偷偷望了一殷付之。殷付之的样貌看不年岁，只让人觉得非常年轻，他的材消瘦，并无传言中可怖的模样，但他浑一鸷之气，怕是谁离他三尺之内，便要冻成寒冰。

殷付之抬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了。他的神在苏奉玄旁的少年上落了一瞬，又转了回来，：“哦，是他……你倒是尽心。”

一日，他馋了嘴，和另一个小乞丐商量着去一农家里偷。说来也怪，这农家里大白日的安静得很，篱笆门还大敞着。他们先了厨房里摸东西，来的时候，看到院里已经站了一群人，皆是黑衣持剑，面容冷肃。

然而，殷付之转了，对苏奉玄：“走吧，屋去说话。”

不知苏奉玄怎么想的，他又提起了江尧，“主，江尧他是否需要另外的教导？”

江尧今夜左右睡不安稳，他想起自己最初见过殷付之的情境。说是见过两面，只是江尧自以为的见过两面，其实不过是捡他回来那日，并上第二日。

他名义上挂着主徒弟的份，又被凤旸左护法教导，自己有一个小院，不与他人一起合宿。

老乞丐说，“我姓江，你既然没爹没娘，也跟着我一起姓江吧。上古有个帝王叫尧，你跟他一个名儿，沾沾福气。”于是江尧这个名字就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