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右边又传来“哞——”的一声吼，的金鼻环，在鼻孔前的气里震动，可见他也因捞不到好而气得不轻。

但他猜面是这样说的：临行前你家人没给你烧纸钱么？不好意思，咱们这边不接受别的支付方式！方帐琢磨：这畜生啥时候也凑过来捞好了？

白无常手里的镣铐得“咯咯”直响。

方帐在心里叫一声苦啊！怎么回事啊，对号抓人，不是你们的职责吗？过鬼门关的时候，你们没查清楚我是谁，就放我上路啊？

面鼻孔里冲来一朵气愤的蘑菇云，用方帐也听不懂的语叫嚣。

就在他思忖了这一大串的时候，白无常本已打算动手了。可黑无常手里的传唤牌忽然亮了起来，两个小喽啰立刻立正行注目礼，一脸严肃地注视着来自上的最指示：“别动我的人。”

其他赶路的鬼魂见这边有动静，也都纷纷停了下来看好戏。因为黄泉路是有去无回的，规矩上不准他们调转脚尖的朝向，所以那些脖扭成了一排小天鹅。

方帐快哭了：要命啊！自己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个鬼地方（名副其实）来的，他怎么完全失忆了啊！难是喝醉了断片儿，酒驾挂的么？不对啊，自从了假和尚以后，他面上总要守个戒律。犹记上一回喝酒，还是大学毕业的时候，跟方远方慈他们喝的散伙酒，那之后他就滴酒未沾了啊。难是得了什么青年痴呆症，最后的日里过得像条七秒记忆的鱼？

“别、别激动别激动……”他赶堆着笑，掏遍了全袋，又掏来一张……

“内个……青川理工大学的堂饭卡，大哥们认么……”声音在打哆嗦，他自个儿也知没戏。

（待续）

“呃……”差忘了这是一个电支付的时代，他尬问，“你们这边儿和凡间联网么？支付宝转账能通用么？”

各路前来结缘的香客，那是络绎不绝，一人撑起了云觉寺的香火半边天。每天拿手机、扫描他印在自编佛学教材上的二维码、给予打赏的亲，简直多如，方帐“大师”的钱袋里就从来没空过。

关于地府的传说，他过去也了解过一些。每个上路的鬼魂，手里都该有一张“路引”，上敲三枚红章——“酆都天、酆都城隍、酆都县府”，由大到小官位依次排列。可他掏了半天，只掏来一张……

可他也只敢在心里稍微反驳一下、平衡平衡，驳完了还得乖乖掏证。毕竟在别人的地盘儿上，太横了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呃，度牒，你们这儿认么？”那是由国家民族宗教事务理局统一印发的证书，上书他的法号“僧·云觉”，简而言之就是和尚的职业资格证。

这短短五个字，把他们吓得不轻。

被围观自然要拿威信，唯一利索且还能说人话的黑无常，立即皱着眉板起脸：“我怀疑你图谋不轨，有意混地府来扰治安，现在，立刻掏证件，我们要检查！”

“萧——！”面发了独属于怒的嘶吼，方帐脚自己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