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惊得忘了言语，片刻才一窝蜂地围上去：“格格！”

“你瞧过就行。”

他想着忽然一步上前，连带没掉去的一叠地图也一并踹倒了，吩咐：“拿火来。”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小太监一脚踩在路旁的青苔上，摔了个狗啃泥，他怀里抱着的那些纸卷轴，就顺着山石咕噜咕噜池里去了。

十四穿了衣裳，一个人在院里转悠，忽然见朱五空亲自带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什么东西过园里的石板桥，一面抬一面叮嘱：“哎哟，可小心些，这可都是爷的命……”

“谁都不许动！”十四静静地看着火中逐渐化灰的图纸，“让它烧。”

“随便。”

“都行。”

蓁蓁忍无可忍，跺脚：“胤祯，你敢不敢回我一句超过五个字的话？”

“爷，使不得啊！”

朱五空叫着“哎哟喂”，沮丧得像死了亲娘：“你个没用的玩意儿！这可是爷亲手画的地形地势图！”他说着一面作势要打，一面急得泪鼻涕横，竟然挽了袍，不顾天冷，亲自下到假山石、池边淤泥里，或是像猴儿一样攀着假山石，或是撅着去拾那些已经污了的地图。这些年养的一膘颤颤巍巍，那模样真是又稽，又可笑。

“吃不下。”

蓁蓁顿了一下，气沉肺里：“那就腊月二十七。给里的节礼已经全都得了，您瞧瞧可还要添些什么。”

蓁蓁站起来望着前成一团的婴丈夫，咬牙切齿半天，说的却是：“早膳已经好了，起来吃东西。”

蓁蓁想着拉他去转转也不错，这才转怒为喜，起去了。

见她生气，十四才磨磨蹭蹭坐起来，叹：“昨儿才说‘心闷闷的不舒服’，这会又光脚站在地上，还不快上来？”

众人皆不敢违拗，蓁蓁急了，拽着他的袖喊了声爷。十四不为所动。见火越烧越旺，蓁蓁再也顾不得其他，扑上去手脚并用地扑打火苗，赤手掀开燃烧的纸，把底下那些还未烧透的地图抱在了怀里。

十四见了不由发笑，笑过又叹——朱五空跟了他这些年，忠心总归是有的，为了两张破地图，连面都不顾了。叹过忽然又觉得悲凉——连朱五空都知，西北那些士兵城池，是他的命。可笑他贵为真龙血脉，却连已经握在手上的兵权都保不住，只留着这些地图，有什么意思？

蓁蓁过来的时候，那火苗已经窜起小那么。她瞧见烧的竟然是十四平日里当宝贝一样收着的地图，不由大惊失：“怎么回事？快灭火！”

。您看安排在哪里好？”

他这么快就服，蓁蓁心下一，又不想放纵他大白天的窝在床上，犹豫半晌半晌才闷闷地钻被窝。十四见状叹：“真是为女与小人难养也。唉，你昨儿不是想回家看舅舅吗？愣着嘛，和了就换衣裳备礼去。”

“拿来！”

十四也原地呆立半晌，见她手上起一溜泡，气得破大骂：“蠢货！你看不

“那就蓼风轩吧。还有，六爷家定了腊月二十四吃年酒，十三哥家里是腊月二十六，年三十自然是要领宴，您看咱们什么日好？”

十四从他腰间一把夺过火石绒纸，拎起一张关防图把两个角燃，扔在纸堆儿里，很快就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