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埋首下来，和他间那张嘴接吻。

“问什么？”

钟星阑怜悯地笑笑：“他真想让你过上等人的日，就有一万方式让你心甘情愿。”

“你的睛很漂亮。”他说。

弹玻璃面上，熏一小块黑灰，褚玉躺在饰柜上，柜中灯光映得下如天裂一样发光。

他举目四望，忽然低扯起嘴角笑了笑，回拉开车门，半个探去。

钟星阑愣了一下，回答：“……当然。”

乌云将远的速路挤压得错位变形，一两只鸟拍打着翅膀急促地蹿上枝，回卧到巢里，褚玉拍上车门下来时，地面已经打下来小颗的雨滴。

褚玉伸两指，好像比了个“耶”的手势，隔空指着钟星阑，弯曲了两下手指。

钟星阑咽了咽嗓，眨眨恢复脸，盯着前方的路面。他是辗转多人才找到这个男孩的，多亏现代网络发达，他从别人手中见到了一些照片，那些朋友圈里隐晦炫耀伴侣的照片，别人看不，他还认不是谁吗？他跟了宋晋琛六七年了，这些年宋晋琛边来来往往的也不少，但能留在边的只有他，要不是……总之，这男孩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么难缠，油盐不。

“想象不到，连编也编不来，是吗？”他坐回去，摇晃着两只脚尖，“我跟你不一样。”

“我自己愿意待在这儿。”褚玉抱起胳膊，“我喜待在这儿，这你也要？”

要装作聪明是很难的，但要装莫测的样，只要挑拣别人的痛到为止就好了。好似打瘸的疯狗，它不会觉得你手中的有多么厉害，却会在被打中骨时，记起当初断的惨痛，惊恐与羞耻就足够摧毁它了。

褚玉又坐那辆保时捷。

“……嗯？”钟星阑飞速收敛嘴角的笑容，眨眨。

钟星阑被他语气中扭曲的傲激怒了：“不必告诉我你的龌龊事，先生不过把你当个玩，总有玩腻的一天，我是瞧你可怜，别不识好歹！”

我纵他的望，控他的伤疤，你将他奉为神明，而我才是他真正的主人，我令他化为兽，他就不了人。

“小朋友，他喜你，只因为你年轻，我二十岁时，也觉得我比任何人在他心里都要独特。再过几年，又会有新的人像我们这样可怜。”

“我跟你一样，以为只要我对他也真心，他就也会我，会一直我。”他哽咽了一下，似乎在竭力忍住哭，“订婚又怎么样呢，这些年，我也只能睁一只闭一只。”

“他是怎么吻你的？”褚玉转过脸，乌沉的睛，直直地盯着对方，而后抬起指，在自己的额、鼻尖和峰，“他喜这样吻我。”

“我可怜？”褚玉猛地盯住他，厉声：“你他妈忘了你鸠占鹊巢的时候，是怎么被一句话就赶去的了？”

“承认吧，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喜你。”

这指的是宋晋琛生病那次，他去平山伺候的事。钟星阑的脸瞬间白下去，他原本就生得雪白，如此更是吓人。褚玉抿着嘴角，目光稳稳，悉无遗，竟然真吓住了他一瞬。褚玉哪里知这个人和宋晋琛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是装装样，把旧事重提罢了。

褚玉嘴动了动，没有说话。

“想清楚了吗？”钟星阑将座椅向后调整，让自己坐得更舒服，有极大的耐心来谈判的悠闲架势，“我跟你不一样，你想从他上得到的，我都可以给你。”

“下次，我一定把你这双睛抠下来，喂猫。”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回去问他。”

褚玉森森地笑了一下，问：“他吻过你吗？”

钟星阑盯住褚玉，那双浅棕的睛，狸猫一样惑人：“问他愿不愿意跟你结婚，愿不愿意公开关系，愿不愿意为你牺牲他那张金贵的脸面。”

他认定褚玉的纠缠只因贪婪名利。

“我知，我说什么你也听不去，我瞧着你也不是蠢人，那你总该知，他要是真的对你有情，会让你待在这地方讨生活？”钟星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