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多月后谷荭容光焕发地从容院回来，褚玉正蹲在一辆车的车后，对旁的年轻女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拿着彩羽的逗猫在车底扫了扫，勾来一只掌大的黄狸。

老张并不老，三十来岁，褚玉他叫张哥。之前是个健教练，失业后找到了谷荭发在网上的招聘。或许因为常年保持锻炼的缘故，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二肌鼓起来比褚玉的脑袋还大。东北人，很能贫，gay，据说原本是个码农。褚玉屡次目睹他一手哑铃一手电脑打代码，叼着烟用二肌夹着手机煲电话粥叫bb晚上想吃什么饭饭，觉人不可貌相。

褚玉换了下一个台，才回味过来棱镜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另一个台也在播放同样事件的新闻，底赫然一栏快看内容：［棱镜二度换帅，能否未可知］

张重把灯泡换好了，扛着梯往外走。一想到再过两天就能回李璀公司附近的健房上班，心动距离瞬间缩短十公里，心里就那个。

或许是承转祸福相依，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两家急着转手的铺，其中两间原先就是洗车行，另一间是卖地砖的，老板有急事手，让他们相当合算的价格转接了下来。

老张当时就愣了，讪讪地把烟接了，没回答，好几天没跟褚玉讲话。

“我们这里的猫以前都是浪猫，天气冷了就喜钻车底，要小心一。”他一边解释，一边把逗猫递给旁的客人，“休息区在那边，墙上有免洗洗手。”

“……谢谢张哥。”褚玉习惯了他不搭理自己，盘坐在躺板推车上继续看电视，切了两个台也没什么看的，停在了本市新闻频。

却让谷荭很是哀伤，“老这么闲着，真不习惯。”

客人逗着猫离开了工作区，褚玉摘掉罩，巡视了一圈。同事老张正坐在修车挡板上看电视，拉开的连工作服用袖系在腰上，黑工字背心外健硕的两条臂膀。

附了一张新闻发布会的照片，LED屏幕的蓝光前，主位右侧坐着的男人，表情严肃，嘴苍白，眉间刻的细壑将双间那个完的“T”字劈开一疲倦的裂，调整了一下手边的麦，他开始讲话。

“继昨日封天国际被曝多位以公谋私，挪用额公款一事，截至今日十一时，市震，封天价大跌创历史新低，多家合作企业受到牵连。其中，正在与封天合作最为密切的闻氏集团负责人在采访时因不适离席，棱镜创投则直接召开发布会宣布负责人引咎辞职。”

褚玉一坐过来，老张就拍拍站起来，说：“想起来了，你屋里那灯泡我买着了，我给你换去。”

一次见面，褚玉给他递了烟：“大哥以前在哪条上混？”

谷荭知，他只是想什么其他的事，什么都行。

招老张这事儿是谷荭定的，老张推胎抡绳练来的胳膊比任何工作经验都让谷荭确信这是个好小伙儿。但褚玉知，她还是怕那姓王的突然从哪个犄角旮旯钻来，老张铁塔似的杵在店里，不说话，抬手大臂内侧的刺青，浑都是这条街是他罩着的架势，让人很安心。

“小褚啊，灯我给你换——”电视机前，只有小板车慢悠悠地过来，褚玉又不见人影了，“现在这些孩哟，真一刻钟都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