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视频就定格在他这个表情上。

这个画面很难不让他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方泓霖面无表情坐在床上，脸颊苍白消瘦，他的母亲看他这样，哭着说：“乖乖，不会对你什么的，只是每天摸摸你，让你习惯和人肢接……”

随着老爷的声音，画面又转变了。方泓霖躺在洁白的床上，挂着滴，被几个白大褂围着。他们低声，没一会儿，一个女佣端着白粥来，命令开他的嘴，往里面放了一勺粥。粥了嘴里，在嘴闭合时又从嘴角来，女佣赶给他了，医生们摇摇，说：“他心里不想，我们也没办法。”

“别放了！”奈哲扭过脸去，心里揪成一团，逃避着那个画面。他以前只觉得，方泓霖毕竟是方家的人，再怎么过分，方家也不会为了他一个外人对方泓霖怎么样。可是他没想到方老爷竟然这么狠心，对着自己孙也不手。让别人去摸方泓霖，跟疯他有什么区别。

那几双手只是像完成任务似的拂过他的，摸完就去了。当屋里回归安静的时候，方泓霖又将自己缩成一团躺在那，只是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偶尔传一两声极轻的气。

奈哲几乎没见方泓霖哭过，他常年冷淡的表情更是跟泪这个词沾不上边，包括那双浅的冰冷的睛，傲，自信，大。上次见他睛泛红，好像也是因为自己……

“继续看！”方老爷突然拍了一下桌，大的响声回在室内，吓了奈哲一。他只好再把视线放回投影上，觉得难受的不过气来。

“他从生起就不哭，后来懂事了更是从没让人见他哭过，他是我最优秀的孙，可以越过他的父亲继承我的公司，他在我面前是最优秀，最努力，最能吃苦的，可现在……”

方泓霖闭着睛，像是已经昏迷。他比之前看起来更瘦了，原本就不大的脸仿佛一个掌就能盖住，曾经还算泽的气已经完全被憔悴和消瘦所覆盖。视频里的老爷冷地站在他旁边，一个年轻男人看似劝地说：“爷爷，别再为了他生气了，您不是还有我们吗……”

“！”老爷甩了一下手，愤怒且失望。

一段时间没见，方泓霖居然受了这么多折磨。可是就为了他一只笼中鸟，值得吗？他的那个奈哲，是顺从的奈哲，如果他知奈哲不是他喜的那个样，他还会这么执着吗？

那几个俊男女似乎也有些不安，毕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但想到方泓霖的爷爷那吓人的模样，只好慢慢靠过去，伸手要摸他。还没碰到的时候，方泓霖突然抬注视着镜，空地说：“爷爷，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