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晞情不自禁屈指一弹，一段不大不小的风势扑在她发上，柔的长发被急风从背后去前，珠噼里啪啦被弹飞，看她摸着脑袋四张望，越看越像狐狸。

秦晞本想挑刺捉一下，没想到她一气全说完了，他不由沉：“挑全城伶人？莫不是紫虚峰？”

冰冷的杀意在内肆，他披衣起，捞了一把冷浇在脸上。

他本意是叫她回客栈，但奇怪的令狐蓁蓁已一溜烟直直奔来，猴也没她灵活，哧溜两下便上了墙，一把攀在窗台上，问得一本正经：“什么事？”

他指了指她挂在手腕上的小竹篮，里面是一粒粒棋大小的心，莹白粉糯，看着十分诱人。他馋虫有些被勾来，问：“这个在哪里买的？帮我也买一篮？”

见令狐蓁蓁试图从窗爬来，他双手撑在窗框上拦住，温文尔雅地提醒她：“令狐姑娘，中土人屋都是走大门，无论如何也不能从窗。”

他唤来风势缠绕指尖，继续往她脑袋上轻弹。

满腔压不下去的杀意忽然间冰消雪，不知为何，特别想弹她一下。

令狐蓁蓁很快：“好，十文钱跑路费。”

如今人已在西之荒倾仙城，很快便要到定云城，却依旧什么痕迹都没捉住。

手阔绰的中土仙门多如繁星，不过跑来大荒还要在无意义的事情上疯狂烧钱的仙门却也不多，只怕正是紫虚峰修士。修为上他们未必能争到第一，但烧钱他们总是第一的。

“那不用。”也不知她到底摸索了什么崭新而奇葩的往来规则，一个顿没打，“有个紫什么峰的从中土来的修士包下了天音楼，要挑选整个倾仙城伶馆里的伶人，听说是打算带去榣山，为小师妹庆生。”

先前不是锐的吗？连风从哪里来都找不到。

秦晞停了一下，问得和善：“是不是我要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还得给你问询费？”

细雨蒙蒙中，他忽然见着人群外一个窈窕的藕影。

过来。秦晞的型无声唤她，招了招手。

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实在令人不愉快。

她多半没注意到避雨符失效了，鬓发微微，正像只特别谨慎的狐狸，轻手轻脚绕着人群转圈，若有耳朵，必然是甩着偷听状。

他不愿去想后面的事，却又无法阻止这些念奔腾。

这次大荒人反应特别快，猛然扭，一下便盯准了他。

罢了，大荒人。

秦晞默默了一会儿神，珠顺着他直的鼻梁落，再一颗颗掉盆里。他没有拭，只从袖中取薄薄的镀金木签，痕在刀刻的签文上染开。

他一下来了兴趣：“有这闹，我去看看。”

窗外人声鼎沸，吵得脑壳生疼，秦晞了气，一把拉开木窗，只见街角围了无数人，也不知指指说些什么，让他很有冲动唤来风势把他们到十里外去。

外间似是在下雨，天气沉，床帐上的金线纹绣似扭曲的蛇，他盯着看了很久。

中土人怎么这么多讲究？令狐蓁蓁放手往下爬，想想还是要辩解一下：“

南西二荒，谷为陵。至定云，思女无后——有关神下落，他请来了这签文，尽有无数不解，他还是来了大荒。

秦晞看看她，再看看窗外，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