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妖兵割的，来重山之前我就觉得不对，还好事先问师父要了扳指。”巫燕君吁了气，难得有影，“快别说这个了，我可不愿老想起这事。”

巫燕君一下坐直：“我就知，蓁蓁穿红的好看！”

令狐蓁蓁从屏风后来时，已换了一华的红裙，其烈烈如火，鲜艳夺目至极。

后来还是巫燕君灵光一动，想起可以用青铜传信鸟试探。信终于是递去了，可随着传信鸟一起回来的，还有昌

，见着是她，神又变得复杂。

这可是极难得的待遇，令狐蓁蓁记着只有自己刚门的那两天，师父才有兴致替她发打理衣裳，后来她自己学会，师父就再没替她打理过。

神工君突然开：“你确实太邋遢了，过来，我替你重新绾发。”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巫燕君反而忧郁起来：“蓁蓁，你……你真要去修士？”

修士？她摇：“我不去。”

巫燕君抬了抬胳膊：“没事，已经装回去了，修士到底是修士，咱们只能装死，他们连活的都能装好。”

她立即抬手把凌的发带一脑全扯下来。

从令狐蓁蓁被三公掳走开始，她才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到了大荒真正的墙，不是野妖，不是妖商，是在南之荒只手遮天的昌元妖君。

她将令狐蓁蓁坐在铜镜前，取了木梳替她将凌的发一理顺。

“阿妍。”神工君打断她的话，“先调胭脂，替你小师妹好好打扮一下。”

神工君忽然开：“蓁蓁，我了大半辈手艺人，谁见我都要尊称一声‘神工君’，即便是在大荒这妖鬼怪横行的地，我也从没觉得自己会无能为力。可这次，我真的无能为力。”

她彻夜不眠想了无数个法，找寻能帮上忙的人，却发觉谁也帮不上。

令狐蓁蓁只盯着她手上包得厚厚的纱布。

那叫阿妍的女容貌与师父有六分相似，多半就是大师了，她依言过来红着眶行礼，轻：“小师妹，承蒙你的救命之恩，尚未来得及好生答谢照顾你……母亲，你真的要……”

“……他们割的是二师的手指？”令狐蓁蓁低声问。

冰凉而柔的发丝过指间，泽比常人稍浅，却沉甸甸地，极密。

神工君梳着梳着便有些走神，窗外雨绵绵，叫她想起大半年前那个雨夜，落汤似的少女突然闯师门大宅。她貌异常，也厉害异常，而且有一双特别稳的手，假以时日，神工君这个称号由她传承也不是什么难事。

神工君看着她手腕上金光灿灿的金雕镯，面上极罕见地浮一丝笑：“你这男人衣裳实在不像样，既已拿到生辰礼，合该换一。燕君说你穿红的好看，替你裁了一件，且穿来看看。”

她一直对她寄予厚望，燕君总开玩笑说她偏心。确实有些偏心，她对令狐蓁蓁除了赞叹资质，也颇喜她直率无邪的。

床上的巫燕君已醒了，笑地招呼：“蓁蓁！你怎么这么邋遢？”

神工君慈和地打量她苍白的面，忽然朝旁那个陌生女招了招手：“阿妍，是蓁蓁取来栾木果实救了你一命，要好好谢。”

令狐蓁蓁轻：“我已经把汤圆妖君杀了，你别怕。”

第四十七章两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