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无梦，醒来时，纸狐狸坐在令狐蓁蓁，令狐蓁蓁坐在边。

秦晞从后面打着呵欠走来，周灵气犹在细微震，俨然是刚刚结束静修的状态，周璟不免错愕：“你还在静修？”

昨日短短一天，他整个儿就是的，情绪比一脉山起伏还大，实在荒唐。

他太过在乎盘神丝，导致一门就不得不盯着她，她随便说啥啥，就害他琢磨半天，晚上觉都睡不着，最后不得不行修无妄法来定神。

濛濛细雨似一层薄雾的纱衣，四周是模模糊糊如在画中的山景，雨条烟叶，无聊的游人们说着无聊的话。

秦晞轻轻开遮光的长袖，目是她雪白羽

然而一用都没有，他实实心不能静。

叶小宛嘻嘻一笑：“给你个惊喜，意不意外？”

秦晞一直觉得自己算豁达的人，只要旁人不线，他懒得与任何人犟。可他昨夜莫名其妙就跟自己犟上了，这边练无妄法，那边杂念跌宕起伏，脑海里时不时就钻个令狐蓁蓁，左右拉扯一晚上。

秦晞又打了个呵欠：“不必在意，走吧。”

令狐蓁蓁看了看他底厚的影，忽然将纸折龙掷。纸通神随心所，可大可小，先前霸气大的飞龙如今小了一大圈，刚好可让一个人躺在上面。

秦晞许久没说话，令狐蓁蓁以为他睡着了，忽听他缓缓：“我不敢放心。”

他好似抵抗不了这霸气派的飞龙，没骨似的往龙背上一，长袖遮住亮光，过了片刻，忽然问：“真不会让我掉下来？”

掏鱼竿，一人分了一，周璟不由扬眉：“袖中乾坤法你也会了？”

他本想瞪她，却憋不住笑意，只好把扭去一边。

秦晞垂下睫，将纸狐狸拽怀里，摸了摸它妩媚的睛，又一次用长袖遮挡亮光，终于倦极睡去。

又突破境界？！上回突破只是两个月前吧？周璟有些骇然，见他满面疲，便：“你不如好好睡一觉。”

疲惫加了一肚的无解情绪，烦的怒意又要冒，他只能化作糊语言释放一些：“……我不放心。”

思前想后，全都怪令狐蓁蓁。

长袖放下来，秦晞偏盯着她，清透的琥珀珠也望着他。

因觉令狐蓁蓁又要凑到近前，他一抬手就摁在她脑壳上——不许靠近，只准停在他一臂长短的范围外。

真漂亮，不愧是她裁的纸狐狸。于自豪，她摸了摸它的脑袋。

老九这是怎么回事？在一脉山成天静修也算了，来还这样？所谓速则不达，太上脉并不鼓励修士们用这方式修行，与神状况不好的话，只会事倍功半。

细雨里有淡幽的气息，像一粒小雪片贴在鼻上，最细微的酥。

“上去睡，我不会让你掉下来。”她驱使纸飞龙靠过去。

心俱疲。

叶小宛带了一大盒细致的茶，其中腾腾的鲜鱼饺简直味至极，令狐蓁蓁正埋吃得不亦乐乎，忽觉脖上一阵轻微麻，却是小巧的纸狐狸无声无息地蹦跶上了肩膀，长长的尾勾着脖一下下轻晃。

龙背忽然微微一晃，她坐在了侧，轻柔的声音再次重复：“放心。”

“嗯，你放心。”

秦晞淡：“总觉上要突破境界，可这一夜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