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靠得太近，看不见她的脸，他开始为自己的没理寻找理。太上脉修士行走正，这里有个人痛不生，他的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雨声越来越小，终于停歇时，令狐蓁蓁也彻底平静下去。过得半日，她好似还起梦来了，把他的手指当来咬，咬得卖力又艰辛，要不是裹了金行术，他这两

不知过了多久，床帐内忽然传来异样的动静，像是有只垂死的兽在无力挣扎，压抑而重的息一阵阵透来，夹杂着低微的哽咽。

她神志不清地哀求着：“大伯……我好痛……”

最轻微的碰都像是要碎她，令狐蓁蓁张嘴叫，冷不丁两手指嘴里，撑住齿关防止她痛下咬伤，也堵住了她的声音。

可是这世间的事没理，他自己亦是没理中的一员，索任它荒唐下去。

似是对烛火有反应，她艰难地转过脸，睫上满是泪，和着满满脸的冷汗团团落，枕已了大片。

这法不啻饮鸩止渴，越是这样，盘神丝只会越跟她拴得死死地。

诚然秦晞想过，倘若无可避免一定要有人受伤，那么伤者是她最好。可他却没有顺从理智，自顾自了最坏的选择。而她也自顾自把局面扳回了好结果。明明没有人丢命，再好不过，他却不明白，理不顺，仿佛她和自己都变成了无法解读的绝世难题。

秦晞扬手撤了术，风势托着她的放回床上。

理说，有元曦在，不应该。

窗外暴雨不知何时已变成细雨，令狐蓁蓁短促的哽咽低微近乎不可闻，挣扎的气力也弱下去，渐渐再也不动。

令狐蓁蓁正蜷缩在被上剧烈发着抖，齿关嘚嘚作响。

秦晞并没有犹豫太久，扶正她的脑袋，俯首将额抵在她冷汗涔涔的额上，凝神贯气，勉用自己的气令暴动的盘神丝镇定下来。

秦晞了气，近乎犹豫地停顿片刻，终于还是亮烛火，执灯悄无声息步去床前，轻轻撩开纱帐。

谁也没想到此次对付温晋如此猝不及防，关键时刻他们还被弹去了，谁也不晓得湖底里发生了什么，导致令狐重创濒死。

火光猝然熄灭，一双手将她抱了起来。

见叶小宛满面担忧，他虽也满心烦躁，到底还是开安抚：“不必多想，人能都带回已是万中无一的大幸。”

他没有过去，也没有离开，只满面疲地行至窗前，静静听外面暴雨倾盆的动静，木雕似的动也不动。

秦晞缓缓拭过她冰冷的面颊，将睫和角上的残泪抹去。

这是盘神丝被发后，给予宿主的代价，她没有驾驭神之法，正被难以想象的剧痛折磨，无可避免。

乌云密布，屋内的黑暗令人窒息。

神灵茧的青光直到丑时上下才渐渐收敛，被包裹在丝缎般神灵茧中的令狐蓁蓁呼已趋平稳绵长，应是陷了沉睡。

这令他到一苟且偷生般的短暂安宁，指尖向下，将她边的泪也去。

周璟皱眉，扭望向窗外，令狐蓁蓁房间里没有灯火，只有神灵茧浅青的光辉般缓缓涌动。

是什么缘故令她无意发盘神丝，把濒死之伤的因缘倒转在了自己上？

再荒唐，也比不过底毫发无伤醒来，发现她成了血人时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