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一路上都没有回过神来。两旁夜市千灯如昼，各店铺货品琳琅，她却恍若未见，一心只想着内库堂主这个事儿。

老板乜斜着，竖起三指。

陌少和阿音先行去了董记当铺，衣这回终于见到了之前接待他的那个大掌柜，以及他的妻。她本以为大掌柜姓董，没想到却被唤作徐先生。而那徐夫人，温婉贤淑的模样，竟然是个哑。

透着一难以接近的冰冷。

阿陌？

小呆害怕，歪缩了脖，却张开嘴“哈哈”有声，作凶恶之状。

女没有帮忙，陌少自己坐了上去，：“我要带她去见一个人。”又向衣：“去旁边换衣服，然后我们走。”

陌少居然会语，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她所不知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陌少竟能让她去见到堂主。不是说堂主份成谜，向来只有皇室及其亲信诸人才知晓么？今上视她四哥如亲弟，所以四哥能够见到堂主不足为奇，陌少……陌少到底是个什么人？

屋及乌，衣忍不住去那卖人的缸里看了一。这一看不打，她看到了自己的小呆，被单独盛在了一个盆里，畏畏缩缩的，供人观瞻。

语，这是内河路上的人常用的传讯暗语。她此前有所耳闻，只因海上总有风浪，无法使用语，所以从来不曾见过。

叫得可真够亲的！

那老板是个黏黏糊糊的胖，吊梢里闪着市井商人的狡狯，：“哪里来的？上天赐给我的！”

他在湖心苑，都是与这个阿音联络。

衣问：“三十

衣思来想去，除了第一次陌少病发突然，让自己给董记当铺送了信，后来再没有与外界有书信往来。一刹海四周墙密网，鸟飞不过，难他竟是通过掷棋，将纹送到墙之外来传递讯息？

他们在内堂说话，衣在外面等得百无聊赖，索上了城隍庙大街蹓跶。

哪有这样恶人，去佛寺的放生池捉来卖的！

衣忽想起她从琉球过来，途中寂寞，便带了小呆为伴。小呆是一只长脖儿，是她从大洋之南的一个海岛上拾到的一枚孵来的。她准备靖国府之前，便把小呆“寄养”到宝林寺的放生池里面去了，却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她听着陌少和那个女谈，原来那女就是他之前提到的阿音，是董记当铺的二掌柜。

“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那老板拨开摸的人手，声：“这是神！神知吗？就是玄武，蛇合之真！这是天降祥瑞啊！”

“你要带我去见谁？”

那女纤手轻扬，勾过来一把椅推到陌少边，望着衣目有敌意：

行得百步来远，便见到有人当街叫卖活的蛇。

中原土生土长的，脖都是短的。人们何曾见过这脖颈如蛇一般的长脖儿？一个个争相观看，更有大胆者，拿手指去拨-。

衣挤上前去，大声质问：“老板，你这长脖儿哪来的？”

衣料想他也不会说实话，尽在这里讹人，无非想卖个价，便问：“多少钱卖？”

“内库，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