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听来，别有一怅然。她轻轻地摇着他：“那，那你抱抱我呀。”

好像在他的生命中，失去了许多年。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似乎，就要卑微到尘埃里去。

不知为何，衣想起端午那天，无意中瞧见他吃粽。糯米的粽本无滋味，只有外面裹着的竹箬叶的天然清香。加了青艾，反有苦味。于是她给他备了一小碟白糖。

他从来自律极严，事果决，绝不心慈手。可他对于喜的东西，似乎总想要接近，却又迫自己敬而远之，是以犹豫至此。

他又大了声，一字一字地唤：

难他觉得自己，也是那糖一样的东西么？

“衣……”

衣本来一直懵懵懂懂的，觉得陌少什么，她都看不懂不明白，现在却一下觉得灵台澄明如，陌少心意，了了在握。

她大着胆爬过去，一手环抱住他直瘦的躯，一手上他心，受到他混心，仰半开玩笑地说：“莫非你只是叶公好龙呢？”

他仿佛有些不过气来，神迷惘，喃声：“我……我自己喜你就好，不用你喜我……”

衣心尖儿酸，搂了他，作颜：“之前是我不对，讨厌你，还一心想要退婚。可是我现在都知了呀。喜是两个人的事情，就像我知了我喜你，那么一定要你喜回来，我才开心。我喜你，你不开心么？”

见他仍是缄不言，皱了纤细眉儿：“莫非你知了我是真的朱五，所以又不想要了？我家和你有仇么？”

他微微一颤，双臂试探着收了些。衣觉得这被抱着的觉甚好，又在他上蹭了蹭。他似是受了鼓励，终于地将她搂定，如同抱着一件稀世珍宝，沙哑糊地在她耳边唤了声：

他静了很久，衣倚在他肩上，听见夏日温燥的湖风拂过耳边，满苑艾叶沙沙作响，古刹的梵呗渺渺然地响起来，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她和他两个人——

衣看着他小心翼翼而又茫然无助的模样，似是失群之雁，又似失怙之犊。不像一个二十四五的成年男，反而和她一样，分明像是个于情-事上青涩无比的孩童。

陌少拿了粽，蘸了一丁白糖，放在嘴里尝了尝。衣想他应该是喜甜味的。他后来还想要再拿粽去蘸糖，几番踌躇，却最终没有蘸下去。

他终于，启，生涩得仿佛在说一从未经历过的情绪：

了心怀。”

“不是！”他终于又开了，微有些张地分辩。然而情绪很快又沉下去，低声：“这个婚约，本来就不算数。”

气息拂过耳侧，的，衣嘻笑着缩了缩脖，应：“哎——”

陌少有些呆呆的，双手垂着不动。衣拉起他的双臂，环在自己的腰背上，又猫儿般窝他的怀里，拿鼻尖在他脖上蹭了蹭。

陌少闻言，双抿得发白，手上一抖，竟生生将椅的一个把手给拗断了。

“开心。”

“——衣。”

这两个字他说得极慢，像砺的砂糖粒儿在他齿间过，令他缓缓品尝，不忍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