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指她蒙上睛，以听觉和觉知周边一切。

老酒鬼哈哈大笑：“孺可教！”

明德日日政务繁忙，夙兴夜寐，阿罗舍又不经常，更不近酒。衣琢磨了会，在御膳房偷了两坛贡酒，几斤乌斯藏献的牦，再度去了湖心苑，会老酒鬼去了。

了皇，明德拨了个文华殿中的阁给她住——这阁是她娘亲和大哥朱捷曾住过的地方，衣无事时便去文渊阁看看书，或去御园和几个嫔妃嬉闹，亦不会觉得太无聊。

这一趟来，衣的心境豁朗许多。在中又蛰伏了些日，却到了她的生辰。

可她也不知陌少到底去了哪里。

她觉得，就算见不到他，去湖心苑中坐一坐，看天上飞鸟，上游鱼，也是好的。

衣除了轻功，其他都是些半吊。只是和老酒鬼过的招数越多，她越是讶异。

只是心底对陌少的思念又一日日地厚起来，好似一粒生发芽，延伸无数藤蔓在心中密密麻麻地滋蔓，织成一张大网，让她无可逃。

曾经教爹爹这门内功的云中君，双目失明，然而能够来去自如，宛如常人。

——这恰是爹爹的修炼之术。

终于有一天，衣再也捺不住，折云穿月越墙，直奔一刹海而去。

不仅仅是老酒鬼的功夫不可测，更可怕的是似乎她所有会的功夫，老酒鬼都了若指掌。

忽然觉得，那些日她在房晒太，陌少在边掷棋，风拂湖中波、苑中草，何其静好。

老酒鬼如是言，飞跃，指引衣寻找追逐。也不知为何，衣竟似突然开窍了似的，从来不曾拢会过的心神，竟突然凝聚起来，心中澄明如镜，杂念尽抛。一时之间，只觉周天籁嚣然，风停风起，雾拂面，秋叶飒飒，螟蛉细鸣，无不比平日里清晰了百倍。

就连爹爹的独门内功，这天下只有故去的云中君和云中君的女儿会的，老酒鬼竟都知晓。

衣心这老酒鬼趁着湖心苑没人了，也不知在捣什么鬼，明明人应该在这苑中的，却像是躲猫猫似的藏了起来。

其实她这一生所最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么？

只要他在边，不什么，哪怕是平淡如的日，都是这般的别有清味。

衣心中诸多疑惑，却只怕引发老酒鬼的癫症，不敢询问。

心念猝动，衣猱上房，足蹑凌波，罗袜生尘，起纵之间，也竟能抓住老酒鬼的衣角。

想到这里的一瞬，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衣在湖心苑，没有见到陌少，却重逢了老酒鬼。

衣心念一动，情老酒鬼又在考她呢。于是去厨房放了酒，拿黑绸蒙了睛，轻手轻脚地摸了去。

直至京城，乖乖巧巧的，没有再胡闹。

“神聚灵会，心随意转，听风辨向，耳胜于目。”

一老一少许久未见，自然喜不禁。品罢酒佳肴之后，两人聊天之余，又切磋起武艺来。

落到苑中，立即闻得有淡淡异味，竟像是火油味。若非她如今五更加锐，也甚难嗅来。细细看地下草木泥土，也像是被新翻动过。她叫了几声老酒鬼，却不闻有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