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中轰然失去了意识，仿佛置于一场梦境，那蚀心的疼痛并不能让他醒来。

他并没有什么觉。

他没有惊讶。

仍是攥着她的衣裙。他迟疑着又喊了一声：

凌光诡异地笑着：“你是他的奖赏。”

于是他换了一条隐蔽的路，却仍然每天傍晚，会小心翼翼地，带着虔诚而卑微的心意，仰望楼。

斜晖脉脉，将她那缥缈白衣镀上了一层浅浅金，仿佛下一刻，她就要乘风而去了。

上面白波九勾缕纹，他识得是九仙夫人的标志。

他心中忽生欣喜。

“九仙夫人是你的母亲。”

直到一日，那女无意低，正好对上了他的睛。

九仙夫人冷冷地看着凌光，说的是扶桑语：“为何带他上楼？”

又削落了无名指。

于是每个傍晚，他都会仰起小小颅，去守望那白的、祥和的影。

他方见到她袖轻动，下一瞬，只觉得面前骤寒，下意识地侧脸闪避，却只觉得脸颊剧痛，鲜血瞬时淌。

他自己也受了伤，他觉得那些少年上来的血，和他自己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放手。”

仿佛他早已经通过那一双睛，知晓了。

据说九仙夫人极得楼主的，他想也许是他不够尊敬九仙夫人。

九仙夫人手中现了一把短刀，毫不留情地勒掉了他的小指。

“娘？”

女，楼之上，独自凭栏，望断悠悠江。

他微怔，九仙夫人憎恶地拉着裙裾，见他并没有松开的意思，提了声音怒喝：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放手！”

鲜血刹那间染红了她雪白的裙裾。

他心中惘然失落。

他提刀上楼，九曲回，见到了九仙夫人。旁边，坐着楼主倚天。

那双睛，让他莫名觉得熟悉和亲切，仿佛只要一转向他，就是温和慈悯，能够让他依恋。

他没有犹豫。

他满怀希望地看着九仙夫人。他希望娘亲看到自己这样酷肖她的脸，会对他亲近一些。

他咬着牙，反而抓得更了。

他听见少年们谈论过。所有人都是有娘亲的。娘亲是一定会对孩很好很好的。

他不知不觉地伸手去，仿佛能够到她似的。然而那女看着浩淼江面过尽千帆，终是渺然转，了阁。

他并未迟疑地走上前去，拉住九仙夫人的裙裾，仰目期盼，说了他这一生中的第一个字：

这一切却都落在凌光的里。

终有一日，凌光拦在他面前。

直到中指也被斩断，他终于揪不住那浸透了鲜血的纱，他方意识到，这一

“娘——”

那女薄纱覆面，可从他的角度，仍然能看到她的一双睛。

后，一枚八方手里剑，正正钉在地上。

凌光指向不远的一群少年，“杀了他们，你就可以上楼。”

然而那女的目光，不是他想象中的温存，而是一地，变得冷酷。

睛所见的比痛苦袭来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