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似有一簇火苗“唰”地腾起来。

这日甫醒了，洗漱一毕，衣便坐在泉边梳。如瀑青丝委顿到-足上，白山黑般分明。

陌上无辜：“哪有，不过是有人偷听，帮你个通房丫该有的样。”

然后歪歪斜斜地火烧准备洗漱吃饭去了……

衣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来，字字句句忽而全都懂了，怒：“你那时候趁我还糊里糊涂的，就调戏我！”

她当时尚不懂，二不过是夸了

衣拿了布巾给他敷，故作忧伤地叹着气：“我一定是上辈欠了你什么的，所以这辈就算投胎了大小，左右还是逃不过要给你丫鬟。”

她垂目看着泉中倒映来的自己，忽的吓了一。

大嫂瞬间便红了脸，蹿回房中躲起来了。大哥瞪了二一，叱：“她到底是中原人，哪似你这般脸厚的！”

她从小便知自己比不上二好看，至多也就像娘亲一样。她一直觉得既然娘亲能有爹爹这样的男人喜，那么她定然也是不愁嫁的。

不不不，她过去总是躁躁虎虎生风的，哪有这样的媚？

衣咬牙笑：“你知不知当时你把我困在湖心苑，我想了多少逃去的法？”

蓦地想起大哥和大嫂初初在一起后，二瞅着大嫂，不怀好意地直笑，：“嫂，你今儿真是格外漂亮！”

陌上叹：“你一定想过，等到冬天湖上结冰，你就可以自己走去了，然后叫上你的哥哥们，把我千刀万剐……”

陌上喜她，其实她也总不知他到底喜她什么。只是他生得这般，倒是令她有些自惭形秽了。

陌上抿着，似笑非笑，“明明一开始，是我伺候你来着。”

陌上以忍刀为拐，勉能够行走。衣却是心疼他走多了疼，洗衣造饭烧什么的一律自己担了，不许他手，俨然是把他当成个衣来伸手饭来张的大少爷来养着。

他抿了抿，小声：“你真好看。”

“我……”衣涨红了脸，瞬间觉得自己智力无比低下。而他又是个人，这一衬，更是……

“唉……”陌上失败地摇摇，万分叹惋，“你这个……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生怕我不知似的……”

衣瞪大了睛：“你怎么知！”然后又掩扑哧笑，“也没有千刀万剐这么残忍啦……”

石室中生活本来枯燥，然而两情相悦之时，情话喁喁，似乎总也说不完。往往是衣叽叽呱呱，说三句陌上应一句，却也别有情趣。只是两人都尚青年少，又是初识人事，往往是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床上。若说这石室便是二人的房，那么这房烛夜，也不知绵延了几日去了。无日无夜的，情到肌肤-相亲，两两心悸魂栗，个中销魂滋味，那堪比拟？

都没有！”

她被这般的神看得有些脸红了，呐呐：“梳有什么好看的……”

肤粉泽滋，似是江南初雪。角眉梢无一不温柔婉娈，尾不自觉便翘起，总似噙了意……

她风儿飘到床上，见陌上斜倚石，温柔而静默地看着她，好似看一千年也不厌一般。